舒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摸花花,刚摸两下就把花花摸激动了。
花花一激动就爱往人怀里扑。
舒遥一时不察被花花扑倒在床,手中的手机也滚落在床,不知是花花无意间碰到了,还是舒遥自己碰到了,手机响起语音通话的声音。
舒遥吓一跳,生怕是触碰到与陆昭的通话按钮,可花花还激动着,要舔舒遥的脸,舒遥躲闪不及,喊出声:“花花,花花!”
忽然,耳边一道清晰的,“花花,Stop!”
几乎是立刻,花花从舒遥身上弹开,老老实实地蹲在床边。
它似乎想找出声人在哪儿,左左右右地看,看半天没找到人,歪着脑袋看向舒遥。
舒遥满脸通红。
不知是被花花闹的,还是莫名其妙拨通陆昭电话尴尬的。
她拨弄一下头发,慢吞吞坐起来,扭头看到床上的手机是语音通话,松口气。
不是视频就好。
“那个……”舒遥出声,“应该是花花不要心点到的。”
一边说一边对花花露出抱歉的抱歉。
“嗯,猜到了,”陆昭问,“吃完饭了?”
“嗯,”舒遥说,“喝了豆浆,豆浆还可以。”
说着朝花花伸手,花花把爪子递上来,舒遥没忍住笑了笑。
陆昭“嗯”一声,听到舒遥的笑声,问:“花花还在呢?”
舒遥:“嗯,就蹲床旁边。”
“要饭呢。”陆昭说。
“啊?”舒遥没听懂。
“房间柜子里有它的零食,床头柜里,”陆昭说,“可以喂一些鸭肉干什么的。”
花花是能捕捉到关键词,听到“鸭肉干”三个字后激动地要往舒遥怀里扒。
陆昭也非常有先见之明地警告:“花花!”
花花立马竖起飞机耳。
这怂包样实在引人发笑,舒遥说:“它好怕你。”
“嗯,”陆昭说,“我会揍人。”
说罢停顿一下,更改:“揍狗。”
虽然更改得如此及时,但舒遥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很多往事。
以前陆昭也总爱说揍人,舒遥但凡有什么不如她意,她就恶狠狠地圈住舒遥警告:“再有下次我就揍人了啊。”
舒遥每每都不以为然。
因为她知道,在陆昭那里,她拥有无数个下一次。
莫名其妙地,舒遥有些眼热。
明明陆昭只是在电话里,舒遥还是下意识低头垂眸,花花似有察觉,本来正叼着鸭肉干吃得欢天喜地,忽然凑过来嗅她的脸。
舒遥重新笑开,轻轻拍下花花的鼻子,让它继续吃东西。
“它好喜欢吃这个啊。”舒遥说。
“嗯,”陆昭说,“从小就爱吃。”
忽然陆昭那边传来鸣笛声,很快鸣笛声消失。
舒遥注意力从花花身上收回,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和陆昭的这通电话,其实有点尴尬。
分别太久,两个人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了。
舒遥内心涌上一股难言的悲伤,喉咙舌根也有些硬。
她说不出别的话,又不想让陆昭的话就那么落到地上,于是轻轻“嗯”了一声。
陆昭没有再说话。
舒遥也没有。
按理说,一通电话打成这种程度,怎么都该有人找机会挂断了。
可她们没有。
谁也没有主动提出要挂断电话。
就那么各自沉默着,不知过去多久,卫生间里传来洗衣机洗涤结束的声音,舒遥一下子站起来,说:“衣服洗好了,我去晾一下。”
“嗯。”
舒遥迟疑一下,而后拿起手机,边走边问:“直接晾在外面吗?”
陆昭问:“洗的什么?”
舒遥说:“床单和被罩,还有一个枕套。”
陆昭说:“外面有个晾衣架你看到没?”
“看到了,但是那个好小,我晾几件衣服就挂满了。”
陆昭说:“嗯,那个是有点小,你顺着那个衣架方向旁边走,旁边有一条留出来小道,隔壁还有一个露台,那里有绳线。”
舒遥通过指引走过去,有点惊讶,“这边露台也是你朋友的吗?这房子好大啊。”
“嗯,买的时候送的,”陆昭说,“这边房子便宜。”
舒遥:“那也得有四五千?”
“差不多,商品房四五千,”陆昭说,“她这是买的二手房,全部合下来也就十来万块钱。”
上下两层,占地面积没有三百也有两百八。
“这也太划算了。”舒遥没忍住感慨道。
“老住宅差不多都这个价,”陆昭说,“这也不是什么大城市。”
舒遥点点头,“也是。”
一边说着,一边把床单床罩晾好。
舒遥才反应过来,自己和陆昭已经聊了那么久。
虽然途经无言的沉默,但却不经意走到了好结局。
舒遥看着手机一分一秒跳跃的时间,抿抿唇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陆昭说:“马上。”
舒遥:“嗯?”
话落,楼下传来车子行驶的声音。
忽然,声音变大。
仿佛就在耳边。
又仿佛,与耳边的声音重叠。
舒遥一怔,忙不迭走到露台边缘,她低头,看到陆昭的车子驶进院子。
很快,车子停稳,熄火,驾驶座车门打开,陆昭从车上下来。
落地,陆昭手里还拿着手机,她抬头,与二楼露台边缘的舒遥对视。
她说:“回来了。”
刹那间,仿佛有某种不可抑制的情绪,要从舒遥心脏中央跳出来。
她几乎快要失口问出来。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乌鲁木齐吗,陆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