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芬又问:“你朋友圈那狗是谁的?”
舒遥眨眼,回神,犹豫一下说:“朋友的。”
“哦,”余芬说,“那也要洗手的。”
舒遥开始回忆,她当时摸完花花洗手了吗?
好像没有。
“哦。”舒遥说。
几秒后,舒遥又说:“那狗很干净,打过疫苗,家养宠物狗,没关系的。”
“那也有细菌,毕竟是条狗。”余芬说。
舒遥沉默片刻,又一声淡淡的:“哦。”
“你们出差什么时候结束?”余芬问,“领导还没通知吗?”
舒遥闻声再次扭头看向外面的陆昭,她目光灼灼,陆昭似有察觉,从后视镜里与她对视。
遥遥距离。
舒遥并不能看清陆昭的眼睛。
也无法确认,陆昭的眼睛里究竟有没有她的痕迹。
可舒遥知道,陆昭的感情,是不需要看清,就能确认的。
于是舒遥回答余芬说:“快了。”
“也许就这两天吧。”她说。
余芬说:“好,那辞职的事情别忘记说了,舒遥,这次我是认真的。”
很出乎意料地,舒遥说了一句,“好。”
电话挂断,舒遥走向陆昭的车。
她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陆昭没什么特别反应地关上车窗,坐直身体开车。
沙漠里,只有一条公路,一眼望到尽头,尽头是一片海的痕迹。
舒遥知道,这是传说当中的“海市蜃楼”。
是沙漠里的一场骗局。
舒遥望着那片海,忽然问:“许朝歌坐哪儿了?”
陆昭目视前方,声音有点硬,像在赌气,“不知道。”
舒遥:“哦。”
几秒后。
“那她喜欢你你知道吗?”舒遥问。
陆昭一顿,猛踩刹车。
车子陡然停下。
两个人身子都有些晃。
陆昭扭头看向舒遥,舒遥也淡淡看过去。
陆昭盯着她,“知道,然后呢?你很介意?”
舒遥没说话。
陆昭继续盯着她。
不知过去多久。
舒遥忽然说:“不是介意,是生气。”
陆昭瞳仁明显一缩。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骨节处泛出明显的白色。
好一会儿,陆昭问:“我之前谈过一个女朋友,你知道吧?”
舒遥回答说:“我很生气。”
【这种事情应该不看对方吧?】
【你如果喜欢她,你就会在意。】
【没有啊,我没有前任。】
【我很生气。】
脑袋一瞬空掉,人情绪失控时,会下意识产生过激行为。
以前大家玩车的时候常常因为颅内亢奋而不够冷静,导致和其他车队发生冲突。
行为冲突。
那时候陆昭总是想不明白,都是成年人了,打输住院打赢进局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会想不清楚吗?
此刻她才明白,人的过激行为之所以称之为过激,就是因为自己的大脑已经无法成功控制自我。
陆昭只知道自己的脑子空白一秒,而后自己掌心的方向盘变成了舒遥的后颈——她一把扣住舒遥的后颈,将舒遥压向自己的方向,另一只手捏住舒遥的下巴,用力地吻上去。
她几乎没有给舒遥反应时间,似乎也没考虑此行为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她只是遵从本心,遵从那一刻想要的欲望。
舒遥被陆昭突如其来的热/吻吓一跳,她不由自主瞠目,唇瓣因为震惊而微张,恰巧方便陆昭吻得更深更用力。
陆昭这个吻太具攻击性,甚至也充满占有欲,她几乎没有考虑舒遥的体感,只是义无反顾地吻下去。
这个吻不知持续多久,舒遥几度窒息,喉咙里溢出含糊不清地呻/吟,她本意是想制止陆昭,开口却发现这呻/吟声就像一把沾满油的火,将陆昭点得更燃。
她推不开陆昭,也拒绝不了陆昭,只能仰着脖子,承接陆昭更加汹涌的浪潮。
直到舒遥真的因为缺氧而有些头脑发昏时,唇边的滚烫才渐渐从她侧脸一路移到而后,脖子动脉处,最后落在肩窝。
与此同时,肩窝也收了几滴其他滚烫感。
舒遥渐渐回神,发现自己双手早已抱住陆昭。
她一边眯起眼眸看向遥远的红日,一边听陆昭无声地落泪。
很久,她才嗓音沙哑地开口说:“对不起,陆昭。”
陆昭从她肩窝起来,眼睛通红,鼻尖还挂着晶莹。
她咬着牙,如同刚刚在家里那样,隐忍又薄怒。
她质问:“为什么说对不起?你又要玩我是吗?”
舒遥伸手擦掉陆昭鼻尖的眼泪,她看着陆昭的眼睛,看这双黑色眼睛里,映着的清晰的自己的身影。
她说:“没有。”
“没有玩你。”
“也没有玩过你。”
“陆昭,我喜欢你。”舒遥缓缓靠近陆昭,她动作迟缓而慢,安全带并没有将其行为判断为危险,所以并没有绷紧阻止她。
于是舒遥很顺利地便靠近了陆昭,尽管她身前勒的有安全带。
“一直很喜欢你,”舒遥亲吻陆昭的鼻尖,吻去她的眼泪,一字一句地说,“非常喜欢你。”
然后,舒遥主动拥抱陆昭,吻上陆昭的唇。
舒遥闭上眼睛,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落至二人唇间,咸涩转为清甜,被她们一同吮入口中。
陆昭只觉耳鸣阵阵,恍若置身“海市蜃楼”。
她不可置信,却舍不得松手。
她和舒遥抱得更紧,吻得更深。
第28章
有那么一瞬间, 舒遥觉得自己和陆昭从未分开。
她没有相过亲,陆昭也没有谈过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