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笑说:“本来就好着呢。”
舒遥“哦”一声。
陆昭等手暖热,在舒遥后背轻拍,“睡吧,晚安。”
“嗯,晚安。”舒遥困得几乎只剩气音。
早上舒遥再次被余芬吵醒,掀被子下床的时候忘记自己腿上有伤,一下子腿软跪在了地上,疼得她没忍住叫出声。
陆昭蓦地惊醒,一眼看见舒遥在地上,忙不迭起身扶她,“怎么回事?”
舒遥有点委屈,撇嘴道:“不小心。”
陆昭把舒遥放在床上,自己单膝跪地检查伤势,舒遥手机还在响,只能先接电话。
“遥遥,你能请假回来吗?”舒遥刚接通就听余芬说。
舒遥一愣,“怎么了?”
余芬口吻有些焦急,“哎,还不是你爸,昨晚喝酒喝多了,一直不舒服,我没当回事,早上忽然吐了,刚到医院,医生说他问题很多。”
手机漏音严重,余芬说的话陆昭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陆昭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似乎全身心都在舒遥腿上的伤势上。
舒遥看着陆昭低眉顺目的面容,不知怎么有些张不开嘴回答余芬。
“哎,你爸昨天也不是真的想喝多,你小时候那个赵叔,记得吧?咱们还租过他的房子,他女儿之前考学,考得不错,但是你也知道,他家就是他女儿一个孩子,孩子没往外地报,就在本省报了个师范,现在他们给女儿在大学本地买了房子,回老家请大家喝酒,你爸一听人家女儿那么贴心,就没忍住多喝了点,”余芬叹气,“你也是,遥遥,你真的有段时间没回来了,你爸嘴上不说,他就这一个姑娘,心里能不想吗?”
余芬说完,陆昭忽然起身,示意自己去拿药箱。
舒遥想阻拦,张张嘴,意识到耳边余芬还在听,又闭上了嘴。
好一会儿,舒遥才说:“知道了,我一会儿看一下票。”
余芬这才说好。
挂断电话,余芬的大姐,也就是舒遥的大姨余芳问:“遥遥不会生气吧?”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休息椅人满为患。
余芬摆弄整齐自己的衬衫衣摆,扶稳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有什么可生气的?我生她养她供她上大学,你去村里打听打听,谁家供一个女孩子上到大学,还任由她不结婚的,大姐,你想想遥遥多大了,二十七八了,放在老家那孩子都会上小学了,我急得烧心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余芳说,“但遥遥好歹从小是听话的,咱就是直说也没什么啊?这建明就是老毛病,你说得跟多夸张似的。”
余芬:“大姐,你不知道,遥遥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如果是从前,我绝对不会瞒她,相个亲而已,她又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她现在心思邪门得很,而且建明这不是确实住院了吗,我又没说错。”
余芳本来还念着舒遥懂事,听到余芬这么说,声音压下来,“遥遥这一个不满意两个不满意的,也不回家,别不是在外面谈好了吧?”
余芬一听立马说:“不可能,她干不出来这事。”
余芳:“你不是说她邪门得很吗?万一呢?你想想咱村里多少小姑娘在外面被骗得怀孕不得不便宜嫁了?”
余芬忽然有点不相信舒遥了,她回忆最近舒遥每次接电话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态度,一下子急了,“那怎么办啊?”
余芳想一会儿,说:“这样,这次她回来你别说什么,相亲的事必须办,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去,别让她发现,看看她到底什么态度,要实在不行,你就等她回北京了,跟过去看看她在北京到底什么情况,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能露出马脚,最好表现得很忙,没时间离开河北。”
余芬听着,沉思很久,抓着余芳的手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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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遥的腿没什么事,但是为防二次感染,陆昭重新给她上一遍药,这次没绑纱布,伤口处周围开始泛出青紫痕迹,触目惊心。
陆昭看得直皱眉。
“小老太太。”舒遥逗她。
陆昭:“你还有心思笑,我看晚上赶飞机怎么赶。”
舒遥本来还在犹豫怎么提这个话题,没想到陆昭就那么顺口提了出来。
舒遥一顿,“只有晚上的吗?”
陆昭说:“飞滨海晚上划算一点。”
舒遥“哦”一声:“几点?”
“最晚八点,直飞,还有下午六点半的,你飞六点半的,十点半到滨海,零点赶到家还行,不算太晚,”陆昭说完又问,“有人接你吗?我安排朋友接你吧,刚好那边有几个朋友。”
现在还不到早上八点。
舒遥感觉自己一下子软了骨头,往床上一趟,“再说吧。”
陆昭没理她,拿自己的手机给舒遥买好机票,又买了俩人从鄯善到乌鲁木齐的动车票。
乌鲁木齐车站停车场常年有他们自己的车,到时候直接开去机场,比从鄯善开到机场节省很多时间。
陆昭能看出舒遥不太高兴,舒遥不主动提要走的事,陆昭也不催她,陪她睡觉。
大概是心里有事,两个人都没睡太久,十一点就醒了。
舒遥醒了之后就不愿意在房间里闷着,她要陆昭带她出去逛逛,顺便遛遛花花。
陆昭视线还没落在她腿上,舒遥立马原地跳两下,以证自己的腿完好无损。
陆昭无奈,只能带她出去随便转转。
花花体格大,吃得有多,转起来没完没了。
舒遥不行,虽然腿不影响走路,但走多了就饿。
于是俩人拽着花花改道吃饭。
陆昭以前吃饭挺讲究,和舒遥在一起久了,就碰见什么店进什么店,后来在新疆,忙起来更是不能挑剔,手边有什么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