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虞在马车上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很美,可以相亲,“知知,你去吧。”
沈知扶着红杏的手,缓缓下了马车,马车前立着一名俊秀少年,被几名相府小厮团团围住,年纪大约十七八岁,看年龄倒也和好大儿相符。
她见少年衣衫褴褛风尘仆仆,像是长途跋涉而来,神情有些疲倦,一双眸子却灿然若星,心中有几分确定,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来京城寻找继母。
俊秀少年见马车中下来一名明艳无双的少女,凤眸中闪过一抹惊艳,很快又转为惊讶。
他从西北奉七皇子之命,秘密进京求见沈相,日夜兼程抵达京城却四处碰壁,无奈下只能在相府附近蹲点,一直未见过相爷回府,军情紧急,好不容易今天躲在院墙角落里听到几名小厮一边套马车,一边说相府夫人要外出,灵机一动,若是请夫人转呈相爷书函,岂不是可行。
他从未见过相爷夫人,于是偷偷记下马车的模样,而后在巷子里拦下马车求见夫人,万万没想到马车上竟然下来一名名豆蔻少女。
凤眸微转,见她湘妃色锦袄配上五色祥云纹石榴裙,随云髻旁几颗白色珍珠荡在额前,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摇曳,白玉般的脸比珍珠还要光彩照人,心神一动,忙垂下眼睫,不敢再看。
沈知见少年神情有异,不知为何蓦然想到继母的心声,一阵紧张,将荷包捏的紧紧,脱口而出,“请问公子姓名可叫李承鄞?”
少年凤目中闪过一抹讶然,踌躇半晌似乎在回想自己身份,摇摇头,“不是。”
“那可是傅慎行?”
“也不是。”也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有些不舒服。
沈知长出一口气,不是就好,看来没有没命和灭族的危险,轻声问道,“公子拦下马车意欲何为?”
少年忙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过,“请夫人收下信函。”
沈知接过信函,封面写着几个大字,相爷夫人亲启,字迹遒劲,心中对少年的身份又多了几分确定,更加同情继母和她的好大儿,碍于众人目光,好大儿只能写信给到继母,这封信沉甸甸的,她一定会转交继母。
“好。”
少年越加惊讶,这么轻易应下?不问问他信函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见豆蔻少女收下信函,脉脉水杏眼眨也不眨在他身上打转,蕴满好奇同情怜悯等等情绪,让他浑身不自在。
良久,少女微微叹口气,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到自己手中,“多多保重。”转身上了马车。
少年一头雾水接过荷包,掂了掂荷包,打开荷包扣子,惊讶的发现里面是几大块碎银,约莫二十两,怎么送个信函还收到银子?
“我不缺银子,我……”
正想将荷包还回去,发现马车已渐行渐远,到了巷尾,转过拐角不见了,想到两人的惊鸿一面,那名豆蔻少女的绝世姿容,眼波盈盈询问自己是不是李承鄞和傅慎行,心中忽起惆怅,不自觉捏紧荷包,凤目宛然喃道。
“我不缺银子,我姓谢,谢氏兰亭。”
第006章 第 6 章
沈知上了马车后,见继母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忙将信函递过去,若无其事道,“母亲,那名少年给您的信函。”
周虞好奇的接过信函,小将军给自己一封信?打开信封,却发现是一封信中信,里面的封面上写着,相爷亲启。
难道是t小将军有什么急事找相爷,难怪会拦下自己的马车,她不动声色将信函收好,笑着问道,“知知,刚才那个少年说了什么?”
沈知实言相告,“他只让我将信函交给母亲,其他并未说什么。”
周虞有些失望,这么好的机会,小将军竟然不好好把握,枉费自己一片苦心。
沈知见继母神情失落,心中叹息一声,与好大儿近在咫尺却相见不能相识,心中无限同情,忙安慰道,“母亲,我将所有银子都给他了,可以在京郊附近置办些宅子和田地。”
周虞一愣,陈郡谢氏差银子?将军府最近开销过度?转念又一想,小将军衣衫褴褛的模样,确实像是缺银子,怎会落魄至此?
【我的好大儿啊,为何沦落至此,让老母亲操碎了心,也不知道女鹅对他印象如何,应该有好感吧。】
心声到此,沈知早已没了任何疑惑,这少年果真是继母的好大儿。
好感?她和他不过说了几句话,这有好感也说不过去啊,不过她明白继母的心情,自己毕竟是相府嫡女,若是对她的好大儿有好感,也许将来父亲发现好大儿的存在,她能说上几句好话,让相府接纳他。
继母对她情深意切,她自然也会投桃报李,好感也不是不可以有,沉吟片刻道,“虽然只说几句话,但我见他……”
沈知极力回想当时的场景和少年的容貌,半晌,算了,放弃,昧着良心道,“母亲,您不用担心,我见他高挑挺拔,英姿飒爽,以后必成大器。”
英姿飒爽?不错不错,她的女鹅透过现象看本质,评价清新脱俗,看来女鹅对小将军印象不错,估计是同情分,不如她再接再励推动一把。
“知知啊,这个少年身世可怜,不知为何,我与他一见如故,见到他就忍不住想心酸落泪。”
周虞掏出帕子,拭了拭压根不存在的泪花,“若是以后你见到他,对他好一些,能帮就帮一把,母亲感激你。”
一见如故?应该是母子连心吧,呵,要不是她听得到,她就信了。
沈知想到自己早逝的母亲,想到外祖母告诉自己,母亲病逝前一刻抱住三岁的自己不肯放手,哭得吐血不止,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握住周氏的双手,郑重其事道,“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