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表哥挟恩图报后(129)
为着魏珩的面子, 她从没给魏嫣难堪过。
可她竟然这般害她,咒她!
顾窈看着自个儿衣服上的一片污浊, 问她:“是什么药?砒霜,还是鸩毒?亦或别的?”
魏嫣不惧她t,一张扭曲的面庞凑近她, 满怀恶意地答道:“是朱砂。”
从一开始,她便瞧不起顾窈的身份,之后她嫁进来, 自个儿更不该因大哥便对她好言好语。
她们两人,这辈子都做不了朋友!
顾窈抓着她腕子的手未曾松开, 另一只手伸到前面,一把便抓住了她后脑的头发。
她站到地上,按住魏嫣到那床铺上。
顾窈用的劲儿大, 魏嫣挣脱不开,嘴上拼命辱骂她:“呸!若非你进门,魏家怎会这般倒霉!短短半年,我大哥被查处,老太太去世, 我的婚事几次三番被毁,全是因为你个丧门星!”
顾窈扯着她的头发,快走几步,掀开水缸的盖子, 将她用力按了进去。
听着魏嫣咕噜咕噜的呛水声,顾窈五息后将她从水里拉起来, 冷笑:“你这般有本事,害我还理直气壮,那咱们便看看,今日是谁先死!”
她敢在自个儿小产后下朱砂,便说明此人狠毒,全然不顾她的性命。
即便她不是她嫂子,只做一个普通的远方表妹,也不应当被她这样残害。
魏嫣鼻腔和喉咙里都是水,呛得一个劲儿地咳嗽。她在一片模糊中瞧见顾窈冰冷的神色,又听她这般说,终于懂得害怕。
然而心里头怕是一回事,到底还是仗着魏珩,赌顾窈不敢真的对她如何,她叫道:“你放开我!我要告诉我大哥!”
顾窈见她仍不知悔改,便又按着她到水缸里,狠狠灌了她几口水后,见人挣扎得极为厉害才把她抓起来。
她声音里像带着寒冰,刺得魏嫣抖了一抖:“你大哥就是在这儿,我一样要你死。”
这样冷绝狠厉的顾窈,是魏嫣所未曾见过的。
连续两次被按到水里,她心颤抖得愈发厉害,终于在顾窈准备伸手来第三回的时候,魏嫣“哇”地一声哭出来:“不要!不要!”
她后悔了。
她胡言乱语:“我不该给你下药,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我错了。”
顾窈扯了扯嘴角:“你真知错了?”
魏嫣慌张点头,头发上的水滴往脸上掉,看着比她高出不少的顾窈,心里害怕。
她哪儿能想到,旁的女子小产能掉半条命,偏偏顾窈和没事人一般,力气比之从前并无变化。
她不该这个时候害她……应当在她小产之后昏迷不醒时便下手!
顾窈不愿意跟她玩心眼,但对她脸上恨色看得分明,便不得不继续抓着她,尽量心平气和道:“你的裴炆钦表哥,是他城府深想利用我;你看上的郑骁,是他品行低劣想逼迫我。你这些婚事,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你自个儿眼光差。”
“只要你对方才咒我孩子不得降世的话道歉,我便放了你。”
魏嫣听得心中起火,她不长教训,对着顾窈破口大骂:“呸!是你品行不端才对!要不然,我大哥怎么也会被你哄骗了去!孩子没了是你的报应,我魏家的嫡长孙金贵,你的肚子才不配生!”
对着这样冥顽不灵的人,顾窈再次用劲,将她第三次按进水缸里。
魏嫣无法挣脱那只紧紧扣在她后脑上的手,她的口鼻再度涌入水流,憋气憋得脸庞通红。
她忍不住呼吸,却吸进来一股子水。
不知是一息还是两息,她眼前发黑,死亡如缭绕的藤蔓一般紧紧缠住她。
魏嫣双手挣扎乱抓,想认错,想说她再也不咒她,可顾窈一点儿未曾松开,手紧紧地钳制住她。
不知过了多久,忽地有人出现,推开顾窈将她从水里捞起来。
魏嫣脱力地躺在地上,侧着脸吐出水,满脸苍白。
刘嫂模糊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你们真是!这是干啥呢!”
顾窈抱胸不理,冷冷地看着如丧家之犬一般的魏嫣,面容淡漠。
身侧刘嫂却碰了碰她的手背,向她示意。
顾窈下意识抬起眼,看到立在门前的青年。
他比之在郑宅见过的最后一面,更显疲惫了。
胡渣乱乱的,不曾刮掉。眼底青黑,发丝间生长了几缕白色,看起来像是奔波了许久。
二人重逢在这样的境况下。
她要杀他的亲妹妹,他赶来接她们。
顾窈愣了一瞬,大脑空白,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其实她早已解开心结,知晓他的离开是情有可原。但眼下,魏嫣还在角落里咳嗽,她望着魏珩,忽而失语。
她曾想过他们再次见面时,她会诉说她的难过和不舍,她会抱一抱他,安慰他。
可顾窈此刻僵着,手指尖轻轻发颤,动也不动。
魏珩道:“刘嫂,你把她带下去收拾收拾。”
刘嫂连忙去扶躺着的魏嫣,将她半架起来,就要拉出房门时,魏嫣却反应了过来,怒道:“好哇魏珩!你亲妹子要遭她淹死了,你还这般糊涂!你难道忘了你我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忘了母亲去时是如何交代你爱我护我的么!”
刘嫂心里怪她添乱。
这些日子,她同顾窈相处下来,知她是个温和有礼的女子,反倒是魏嫣,处处挑刺。今日这般,想也知晓是她做了什么。
这没成家的小姑子,整日对哥嫂指手画脚、挑弄是非,看得刘嫂心里都是气。
刘嫂不等魏珩回答,使了把劲儿,强拽着魏嫣走了。
她一个农家妇人,力气比顾窈还大些,魏嫣哪敌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