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黑莲花皇子(129)
正在窗下偷听的云渺眨了下眼,勉强听到“将军府”几个字,努力地再垫了垫脚。
于是恰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坐在主位上的少年无声勾了下唇角,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笑意。
云渺顿时警觉:黑莲花反派要干什么?
这种微笑她可太熟悉了。以前每次看见这家伙这么微笑,即将发生的一定是不好的事情。
她的脑子里正在飞快地回忆原着剧情,把关键词为“将军府”的相关词条翻出来,对面的少年忽然起身,慢悠悠地走到窗边,手指似乎漫不经心地扶在窗棂上。
紧接着,“啪”一声,他关上了窗。
云渺:可恶。
谢止渊必定是发现了她在偷听。
为什么他总是能发现她在看他?难道这家伙长了发现她的天线吗?
“夫人。”
这时,背后突然有声音响起,一名小仆从屋里走出来,朝她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方才三殿下吩咐,请夫人回房间去。”
“否则的话,”
小仆迟疑着,尽力地斟酌措辞,“殿下说他不介意再做一次那天晚上对夫人做过的事。”
云渺一瞬间回想起那个光线暧昧的深夜里,低垂着眸的少年轻轻吻上她的唇角。
小仆也不知道三殿下晚上对夫人做过什么,只是尽可能委婉地如实禀报来自殿下的吩咐。然而面前的女孩忽然脸烧红了起来,似乎想起了某天晚上发生的某件令人难以启齿的事。
站在原地的小仆挠了挠头,看着夫人忿忿地牵起裙角转身离开。
而守在打开的房门前走来走去的管事大吃一惊,看见本来已经离开的夫人居然回来了。
夫人默默地把自己重新关进了房间里,并且让管事从外面锁上了门。
还反复叮嘱管事绝对不可以让三殿下进来。
管事抓着头发盯着手里的钥匙,感觉自己的头发快要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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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的刻漏声滴滴答答,午后的时光转眼就过去了。
时辰很快来到了日暮时分,如水的深蓝色光芒投入房间里,把一切事物都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云渺趴在临窗的书案前百无聊赖地玩谢止渊的私印。
自从上次秋狩时发觉她会偷看自己往来的书信,谢止渊就再也没有把重要信件放在过她能找到的地方。趁着他不在的时候,云渺把房间里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任何有关他在筹划之事的蛛丝马迹。
一边想着有关谢止渊的事,云渺一边用他的印章在宣纸上盖了一个朱红的印,然后握着笔在旁边画了个穿红衣的小人,恶狠狠地用笔尖戳了几下。
这时,“嗒”一声,窗户打开了,一阵风从外面涌来,吹起书案上的纸页。
一袭深绯色大袖袍的少年翻窗进来,停落在她的面前,手指拂过宣纸上未干涸的墨色,微微偏过头,扫一眼:“你在画我么?”
“我在画一个天底下最讨厌的邪恶大坏蛋,”
她没好气地说,抬头看他一眼,看见他又换回了红衣裳,“如果你非要对号入座的话我也没办法。”
面前的少年弯了下嘴角,轻轻笑起来:“阿渺,有时候我真想把你关起来。”
“像这样......”他轻声说,自语般,倾身过去,扣住她的手腕,倏地把她拉近到身边,不顾她的挣扎,攥住她纤细的腕骨。
“从这里开始......”
指尖轻轻捏起她的下颌,从她的锁骨处滑落下去,慢慢地在她的面前划拉几下,他似乎在认真地比划一个禁锢她的枷锁,“一寸寸地锁起来..t....”
“这样你就永远属于我了。”他歪着头,微笑着。
那个瞬间,两个人贴得极近,近到她抬起眸就可以看见他低垂的纤密眼睫。
日暮时分的光晕暧昧不清,他的眼底流淌着清酒般迷离的光。面前的少年分明说着残忍而危险的话,却好似亲密的情人在耳边温柔亲昵地私语,微笑着像是蛊惑人心的漂亮恶魔。
彼此的呼吸在暧昧的光线里混乱交织。
云渺反手就去按手腕上的袖箭,然而谢止渊却忽地松开手,放开她,低垂眸,轻轻笑了声,坐在她的对面:“说吧,你都偷听到了什么?”
云渺仍旧举着袖箭对准他:“将军府。你要陷害将军府。”
她只读过原着前半段的剧情,对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完全不清楚。但是根据偷听到的只言片语,她渐渐猜到了谢止渊的目的是扳倒掌握兵权的将军府,因为皇太子和将军府幺女之间的联姻威胁到了以他的老师余照恩为首的北司一党的利益。
“弹劾将军府一事是皇长兄出面,我只不过是参与其中。”
谢止渊淡淡地说,“这是父皇的意思。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应他的心意。”
撞见云渺不信任的目光,他轻轻笑了一下,承认:“好吧。让皇长兄出面弹劾是我的计划。”
“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可以试试看向将军府的人通风报信。”
他随意地说,“但是没有意义。他们即便知道了御史台要弹劾大将军,也来不及阻止了。”
“将军府必定会倒。”
对面的少年又说,撑着一只手,望向窗外,“父皇不允许兵权掌握在外人手中。他们的结局只能是满门抄斩。”
他把“满门抄斩”四个字说得那么轻描淡写,让云渺轻轻打了个寒战,后退一步,离他远一些。
面对面的两个人明明在对话,彼此间的距离却远得仿佛隔着天堑。望着窗外的少年知道对面的女孩在悄悄远离他,轻轻扯了下唇角,极淡地笑一下,似乎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