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杀死那个黑莲花皇子(143)

作者: 文成三百斤 阅读记录

“是什么人?”他轻声问。

这下江行哆嗦得更厉害了,连舌头都在打卷:“没有......没有......是我们这群南乞帮的旧人想要为死去的老舵主报仇,所以才设计了这些报复的行动......”

“我的耐心很有限,”对面的少年懒洋洋地打断,“懒得听你撒第二次谎。”

手中刀刃轻轻一推,刀尖扎进了江行的喉管。血从他的喉咙里流出来,讲话的声音顿时变成了一团含糊的咕噜噜。

“别杀我......我说!我说......”江行挣扎着说话。

然而下一刻,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缓缓地仰面倒在地上,目光彻底涣散,眼神空洞地凝望着天花板。

鲜红的血从他的喉管里流出来。一柄长刀彻底贯穿了他的喉咙,把这具尸体钉死在石砖上。

“不用告诉我了。”对面的少年淡淡地说,“我已经知道了。”

一袭绯衣的少年微微弯下身,从他的衣襟底下取走一枚沾着血的银色私印,而后转身离开。

随着少年经过的脚步,道路两侧的灯一盏接一盏砸下来,燃烧成一片蜿蜒的火海。

火舌彻底吞没了这里的一切。

-

望月楼下最偏僻的角落里燃烧着大火,楼上最顶层的雅间里却一片静谧。

女孩赤着足踩在木地板上,换上一件宽大的织锦软袍,卸下插在发间的一枚木梳,任凭满头青丝流淌一地,落满一瀑流水般的月华。

雅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她一个人。

洛小九送她回来后就离开了,冷白舟也早就被人带走了。这个时辰正是子夜时分,这座纸醉金迷的风月场里灯火彻夜不息,楼底下遥遥地还有笙歌传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云渺坐在铜镜前,头也不抬,问:“你回来了?”

“嗯。”外面的少年推门进来,走路的时候缠在腕上的红绫寸寸滑落,堆积在木地板上,连同他那把一尺长的刀也掉落在地上。

他靠在墙边坐下来。清浅的身形笼在月光里,铺上朦胧的一层光。

大约是刚刚沐浴过,身上的血腥气都被洗去了,这个少年难得显得没什么攻击性。他换了件简单干净的白色中衣,肩上披一件墨色的外袍,头顶上搭着一张半干的帛布,也懒得擦头发,发尾沾着水珠,滚落在地板上。

月光下,少年的身形忽地单薄而渺远,像是随时都要消散在月光里。

“那些人呢?”云渺转过头问他。

“全部杀掉了。”他轻描淡写地答,“一个也不留。”

不愧是反派。云渺悄悄在心里打了个寒战。

“其中有的人你不必杀的。”

她叹了口气,“你本来就是因为手段太残忍才被那么多人背叛。假如你手下的人稍微怀有一点异心,你就统统杀死,那么到最后你岂不是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

“那就孤零零一个人吧。”他懒洋洋地说,“这样就不会有人背叛我了。”

云渺有些恼火又有点不满,喊他:“谢止渊!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靠在墙边的少年抬起眸。

坐在镜前的女孩气鼓鼓地看他,不高兴地咬着唇,月光落在她明净的眼瞳里,里面是一抹又清又亮的光,清凌凌的像是最清透的泉水、最干净的镜子,照着他的影子,照彻他所有的野心、残忍、黑暗和不堪。

他的眸光垂落下去,落在她咬紧的唇上。柔软的唇瓣上咬出浅浅的痕,像是娇嫩花瓣上的一抹露水。

心里忽地莫名跳动一下,他想起那些令人心跳加快的事。

“谢止渊,你......”云渺又开口,突然剎住了。

对面的少年忽地把她按在面前,掰着她的下巴使她仰起脸。

随后,他低下头,吻了下去。

第57章 望月楼(九)

这一次的吻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谢止渊吻上来的那一刻, 云渺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睁大眼,月光越过他的发梢流淌在她的眼底,映着他低垂的眼眸里清酒般迷离的光晕, 唇上是很轻的、柔软的、微凉的触感。

那么轻又那么干净的一个吻,印在她的唇瓣上,像是一缕仲夏夜停歇在星星下的风。

而她在风里听见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咚。细密的鼓点一样。

“谢止渊......”她艰难地挣扎着要摆脱,“不可以......”

他却更用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令她向上仰起脸,低垂着眸,抵着她的唇, 仿佛自语般, 轻笑起来:“这样真的会死么?”

紧接着, 他再次吻了下去。

云渺想要逃开他,可是就在被吻住的那一瞬间, 加速的心跳像是火花起电,一种酥麻的感觉流遍全身, 仿佛一小股电流经过, 连指尖都在轻轻地发颤。

风吹过半透明的纱幔, 沙沙地响, 月光悄然无声地流淌在地板上,有什么东西在膨胀、上涨、生长,像是潮湿雨季淋湿了的藤蔓、像是满月时分漫上来的潮水。

衣袂落了一地,沾湿的发尾还在滴水, 她坐在遍地的月光里被他亲吻。

她骗他说做这样的事就会死,他居然真的相信了她的谎言, 亲吻她的时候就像在品尝致命的毒药。他并不懂得如何亲吻,只是吻落在她的唇瓣上, 一点一点地、贴近她、逐渐失去界限、最后变得如此缠绵。

这个浓烈的吻像是一缕纠缠不清的风,他的心绪像潮水一样传递到她的心上。她忽而从他低垂的眸光里读出某种难以抑制的情绪,意识到此时此刻的这个少年吻她的时候仿佛在渴望着什么,他在这个吻里寻找一种甜蜜而甘冽的、毒酒一样令人沉醉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