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黑莲花皇子(195)
深夜时分,窗边点了一盏烛灯。云渺盘起满头青丝,穿着一件裙摆晕染着云雾的粉白宽袍,坐在窗边的案几前抱着一卷书在读。
管事在门外叩了叩,恭恭敬敬地小声问:“夫人,去看一看三殿下吧?”
“我才不要去看他。”云渺低着头看书。
“可是......”管事斟酌着措辞,“殿下回来的时候受了伤,一个人在后院的浴池里待了很久,几个时辰都没有出来过......”
管事狠了狠心,在心里默默祈愿三殿下不要判他造谣:“殿下伤重得要死掉了怎么办?”
“他才不会死掉。”云渺低哼一声。
她搁下手里的书,牵起裙角:“他在后院哪个浴池?”
管事心里小小雀跃了一下,急急忙忙带着自家夫人往后院走。
三皇子府里的后院有一处偏僻的木屋,屋檐下挂着纸绳结成的千纸鹤和纸风铃,木格的菱花窗雕刻着大朵的花,里面是一方青玉打造的浴池。
这处浴池所在的位置僻静,也许是怕回来的动静吵到人,谢止渊晚归的时候会到这里沐浴。云渺以前从来不来这里,这是她第一次到这座木屋前。
汩汩的白雾从门缝里涌出来。云渺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谢止渊,你在里面吗?”
没有听见回答。她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
门边的地板上堆着凌乱的衣袍,似乎是从身上脱下来随手扔在门口的。往里面一路望过去,乌木地板上印着一串湿漉漉的足印,沿着足印还有几件胡乱揉成一团扔掉的衬袍。
这幅场景看起来确实是谢止渊走过的样子。
也许是有些疲倦,或者因为嫌麻烦,那个少年推门进来以后就随手把外袍脱掉,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扔,褪下来的衣袍堆在脚踝处,又被他随意地踩过去踢掉,动作懒洋洋的。
昏暗的光线里,云渺沿着一路散乱的衣袍往里面走,试着喊了一声:“谢止渊?”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浴池里的少年听见声音推开屏风走出来,胡乱地披了一件宽袍,衣襟敞开来,露出底下纤细漂亮的锁骨。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着水,滴落在细窄的脚踝处,踩过去就是一个足印。
沾着水的发丝耷拉在锁骨上,显得更加浓黑,反衬少年的肤色越发冷白。他看起来似乎在沐浴的时候睡着了,被叫醒过来,还有点困倦,抓着头发,打着呵欠问:“什么事?”
云渺极慢地眨了一下眼,目光在他微微敞开的衣襟底下停了一下,飞快地抬起头,伸出手就把他往浴池里推了回去。
哗哗的大蓬水花溅起,谢止渊显然没反应过来,被猛地推得摔进浴池里,按了一下被撞得很痛的脑袋,很不满地问:“你干什么啊阿渺,为什么要推我下去?”
“你没穿衣服啊!”云渺大声说。
这段对话把之前维持了好久的冷战一下子打破了。
“我明明穿了。”谢止渊声音很低地反驳。
云渺确定他没事就打算往回走,结果突然被扯住了袖子。
“干什么?”她不回头,站在原地问。
“我好多天没看到你了。”谢止渊十分直白地说,“我想再看你一会儿。”
“不许碰我。”云渺冷着脸说。
“我受伤了。”谢止渊指了一下自己。
云渺不信。
他偏过头低咳了一声,神色流露出几分苍白。
可恶。云渺心想。
她就是吃这一套啊!她可是那种在街上遇到老奶奶过马路都会去扶一下的人!
“那你给我看一下伤口。”云渺闷声说,“穿好衣服。”
背后传来胡乱套上外袍的声音,接着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她。她没有动,于是少年微凉的手指试探着往下,伸进去,扣进了她的指缝间。
谢止渊拉着她的手,让她转过身,给她看自己身上的伤。
少年线条清晰的胸膛上缠着白色的止血带,凌乱地拉扯成一片,浸透着血,都是很早以前她包扎的。似乎他们吵过架以后他就没动过,任凭那些伤口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差。
“那你坐好。”云渺闷闷地说,“我给你包扎。”
谢止渊拉着她的手,铺了一件自己的外袍在地板上,让她坐在那上面。
然后他自己坐下来,双腿分开跪坐在她的两侧。因为少年的身高更高,跪坐下来时比她高出不少,他微微低下头,沾着水的额发也垂落下来,滴答的水珠滴在她的衣襟上,滚落进去。
她伸出手,环过他的身体,摸到了他后背上伤口。摸到伤口的时候,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又或许是因为感觉到热,扯了下自己的衣领,露出底下的锁骨和一小片胸口。
少年的锁骨很深,弧度很漂亮,平直而纤细,从颈线下面的位置拉开,一直没入到肩颈处。他微微弓着背的时候,肩胛骨呈现出蝴蝶一样的形状,在单薄的衣料里凸显出清晰的痕迹,很诱人。
云渺偏开一下眸光,不去看,一点点解开他的衣襟,去拆开他身上的止血带。
“阿渺。”坐在面前的少年忽然问,“一点也不喜欢吗?”
“什么?”云渺小声说。
“我之前对你做了那么多事,你看起来都不喜欢。”谢止渊歪着头说,“望月楼里的小倌说,那些都是色.诱的办法。”
“原来那是色.诱啊。”她愣了一下,轻声说,“我还以为你又要骗我。”
“因为刚开始学,所以不太熟练。”他点一点头。
云渺低着头不说话,手指一寸寸剥开他的衣袍。也许是因为被碰到了身上的伤口,又也许只是因为被她触碰,面前的少年微张着口呼吸,气息有些凌乱,眼尾泛着一点红,像是潮湿的雾气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