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黑莲花皇子(222)
“好。”他忽地轻声笑了一下,“我都给你。”
下一刻,少年微凉的指腹抹了一下她潮湿的眼尾,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脸。
而后他凑近她,歪着脑袋,干净恶劣的声线毫不掩饰地嘲讽:“别再哭了阿渺。好笨啊,怎么这么容易被人抓走。”
“都怪你。”云渺大声反驳,“况且你说过会把我找回来的。”
“你说得对。”谢止渊点一下头,抹掉她眼泪的动作用了点力,她被弄得眨了几下眼,湿漉漉的睫毛扫到他的指尖。他捻了一下沾湿了的指尖,指腹压在她的唇瓣上,按一按。
他说:“张嘴。”
云渺很听话地张开嘴,谢止渊弯身端了一碗药,握着勺子喂到她的嘴里。她喝药比他要乖很多,一口接一口地喝完了,就被塞了一块糖。
她张嘴咬进去,咬到他的手指。他的手指沿着她的唇划下去,掰着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又说:“张嘴。”
紧接着,他低下头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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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清晨的这个吻有些意乱情迷,她被亲得眼尾泛红,半睁着的眼珠漫上潮湿的水雾。
接吻时她被攥紧手腕往后仰,被他扣住后颈亲得软倒在床上,意识渐渐地变得模糊。朦朦胧胧间,这个缱绻而迷乱的吻结束了,她感觉到俯下身来的少年碰了碰她的额头,而后极轻地亲了亲她闭拢上的眼睫。
云渺下意识地仰着脸,迷迷糊糊又想要亲。
“好了阿渺。不亲了。”耳边是少年轻轻叹了口气的声音,“没再发烧了。睡一会儿吧。”
“我发烧了吗?”云渺含着困倦问。
“之前有一点。现在差不多好了。”谢止渊摸了摸她的头发,“笨蛋阿渺,你睡了整整三天,自己都不知道。”
他垂着眸,弯了下嘴角,半是无可奈何半是嘲弄的语气,藏着一点心软和宠溺的意味,“不过睡着的时候很听话,该喝药的时候都很乖。”
云渺轻轻哼了一声,闭着眼,药效的作用下困意开始上涌,在快要睡着时想起她还有很多事没有问。
“谢止渊,我有事情要问你。”她说。
“你问。”他点头,“问完了就睡觉吧。”
云渺含糊问:“我被人抓走了以后,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顿了下,她想起什么,“我记得我昏过去之前,被下了情人蛊的毒......你是怎么弄到解药的?那不是一种很难解的毒吗......”
“有什么难的。”他懒洋洋的,“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什么都做得到。”
“谢止渊,那种令人心悸的毒,发作的时候好痛。”
她颤动一下眼睫,呢喃般轻轻问,“你就是这样痛的吗?”
谢止渊似乎怔了一下,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嘴唇:“忘掉这些,阿渺。不要去想了。”
“可是你会一直这样痛吗?”她喃喃问。
“不会了。”他轻声回答。
紧接着,他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带着一点漫不经心和毫不在意的语气,“想这么多做什么。快点睡着吧阿渺。”
头发被这样揉一揉,云渺就更困倦了,躺在床上渐渐睡过去了。
谢止渊欠身过去,替她扯了扯被子,支着手肘坐在床边,垂下眸安静地望着她。
盖着被子的女孩的呼吸声变得匀净而绵长,被亲吻过的脸颊还微微绯红,睡熟了以后的模样乖巧得像是偶人娃娃。
可是他不喜欢她变成偶人娃娃。他喜欢她睁开眼,笑一下,喊他的名字。
可惜没办法了。
坐在床边的少年伸出手,碰了碰她紧闭着的眼睑。她没有任何反应,这是因为他在喂给她的药里放了点安神的东西,她睡着了就会睡得很沉。
“再睡一会儿吧阿渺。”他轻声说,“睡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变好的。”
然后他歪了一下脑袋,笑起来,这时候又带着点恶劣而张扬的少年气,指腹揉了一下她湿润的眼尾下面,低下头吻掉那些残留的泪水。
“被亲哭了,阿渺。”
他歪头,嘲笑。
“不过以后没有人替你擦眼泪了。”
坐在阴影里的少年垂下眸笑了笑,自言自语般。
“……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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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天空飘了点小雪,如同细碎的花瓣被扯碎了卷起在风里。
柔仪殿前,朱红色的宫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袭华服的女人捧着一盆新栽的花,推门出来的时候抬起头,看见雪地上站着一个少年。
淑妃微微地笑了,放下手里的盆栽,对着前方张开手。
“母妃。”站在雪地上的少年低声喊。
“真是乖孩子。”淑妃温柔地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少年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少年轻轻地拢进怀里。女人的动作饱含着那么多的怜爱,就好像真的是母亲在拥抱自己最心爱的孩子。
当当的铃铛声里,靠在她怀里的少年眼睫轻轻颤抖着,慢慢闭上眼,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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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渺睁开眼睛。
日落时分的光线投落在纱幔之间,如同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她揉了一下眼睛坐起来,转过头,房间里空空荡荡。
从外面涌进来的风卷起纱幔,沙沙地吹动案几上的纸页。云渺眨了一下眼,低头时看见案几上搁着几枚私印,分别是百鬼坊的金印、白头老翁的朱印还有三皇子的玉印。凭着这几样东西,她可以调动那个反派少年手下的所有势力。
压在私印下面的纸页都是整理过的书信,以往云渺想看却怎么也看不到。旁边是一沓账册和地契,分别是三皇子和白头老翁名下t的产业。其中搁在最上面的那一张是那家伙包下来的望月楼南风馆,可以想象那个性格恶劣的少年买下这个产业的时候一定是嘲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