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黑莲花皇子(67)
慕夫人拍着手轻轻笑起来,直夸自己的女儿漂亮。
看着慕夫人这样的神情,又想到自己就快要离开了,云渺忽而有些舍不得。
尽管把这个小说世界里的人都看作纸片人,但她还是产生了许多难以形容的复杂情感。
也许以后不会再相见了吧。
这么想着,云渺轻轻地踮起脚,抱了一下她在这个世界里的母亲。
慕夫人有些惊讶,又想到女儿或许是因为要出嫁而舍不得,于是温柔地笑起来,拍了拍女儿的后背,轻哄了几句。
离开房间时,云渺仍穿着这件嫁衣。慕夫人担心衣裳不合身,让她穿着走一小段路,倘若哪里尺寸对不上了,还可以在大婚之前改好。
转过曲折的回廊,踩上方木的台阶,云渺牵着裙角回到阁楼上的房间。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如水的月光落满她的肩头,流淌在华美明艳的红嫁衣上,落了她一身星星点点的光。
月光下,涌动着风的窗边,一袭绯衣的少年抬起头来。
挥挥洒洒的月华里,他们无声地对视。风卷着几瓣落花掠过他的身侧,吹到她飞扬的发丝间,如同纷纷落来的细雨。
嘴唇微动一下,窗边的少年似乎本来想说什么,却在看见她穿着嫁衣出现的瞬间忽地止住了,眼神里透出几分轻微的惊讶。
而云渺抱起裙摆转身就走。
她不知道谢止渊又来找她干什么,但是一想到她昨晚把他灌醉了扔在房间里......就知道黑莲花绝对是来报复她的!
身侧掠过一抹深红色的影子,紧接着她就被一个打旋轻轻抱起来。红嫁衣的裙摆像花瓣似的起落,落进了少年的怀里。
“谢止渊,你要干什么?”
云渺被他打横抱进了房间,一边挣扎一边大声警告,“这里可是殷川云府——”
话未说完,面前的少年微微低头,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仍抱着她,走到半开的窗边,似乎打算带着她翻出去。
少年的掌心温热,覆上她的唇瓣,但是动作很轻,没有用太大力气。云渺挣扎了一下,避开他的手探出脸来,把刚才那句话说完:
“谢止渊,这里是殷川云府,你不可能在这里对我动手——”
“我拐走自己的新娘子,”他歪头看过来,“不可以么?”
云渺还想反驳什么,他忽而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问:“你昨晚不想让我看见什么?”
“上次在曲江宴也是,昨晚在紫云楼也是。”
他自言自语般,“你不是在看皇兄,就是在看皇嫂。”
“为什么一直看他们?”
他低垂了眼睫,捂着她的手指向上划,轻轻碰了碰她的眼睑,“难道皇兄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云渺眨了下眼:难道反派已经开始怀疑男主角有江湖马甲了?
“走吧。”谢止渊看了她一眼,忽然又面无表情,声线冷冽,“这么想看他们的话,就带你去看个够好了。”
“嗒”一声轻响,窗户打开了。
两道身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地摇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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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御幄设于东宫内殿室内西厢,遍地绫罗绸缎、珠玉翡翠、红烛花影。
夜深了,刻漏滴滴答答地流过,一泼星光洒在汉白玉阶前。几个守夜的宫人立在殿门口,两侧悬挂着大红的喜烛与灯笼,在风里微微地晃动。
捧着白玉盘的侍女推门而入的同时,一阵晚风卷着烛光掠过一旁的花窗,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内殿深处。
“都说了什么也没有。”
烛火的光芒经过之后,云渺挪了一下身体,距离身边的少年远了一些,然后才小声开口。
两个人肩并肩挨着坐在窗边,偷听皇太子的墙角。女孩还穿着那件红嫁衣,长长的裙摆沿着窗台铺过去,铺洒在绯衣少年撑在一侧的手边。
流银般的月光下,两个人看起来好像一对逃婚的少年少女。
云渺悄悄抬起头看身边的谢止渊,这个少年居然把偷听这件事做得这么平静,不知道的人看他的神情还以为他在教室里认真听讲。
皇太子方才提着一盏烛灯进去了。刚进去不久时,帷幄里传来哗啦一声响,紧接着就一直没有了动静。
作为看过原着小说这段剧情描写t的人,云渺清楚地知道再过一段时间,皇太子就会披上他的江湖马甲出宫。
......她绝对不能让反派在这时候发现男主角的马甲。
可是身边的少年撑着一只手,漫不经心地坐着,看起来一点也不困的样子,似是下定决心要拉着她在这里偷听一晚上。
“谢止渊。”云渺尝试着喊他。
还打了个哈欠,试图把瞌睡虫传染给他,“我困了。”
仰起脸,语气困倦,“我们回去好不好?”
可是不管做什么,他都不理她。
云渺弄不明白这家伙在闹什么脾气,也许是为了惩罚她昨晚把他关在房间里一整夜?
还没能想清楚这些,帷幄里突然传来了动静。
很响的“哗啦”一声,紧接着是床架吱呀乱颤的声音。
几个宫人经过时悄声赞叹了句:“太子殿下好厉害的功夫!”
云渺感觉自己脸上发烧。
这时,身边的少年忽而转过脸,有些迷茫地看她。
“你说,”
他微微歪着头,问她,“他们在床上干什么?”
下一刻,他愣了下,面前的女孩忽地伸手把他的眼睛捂住了。
“不管他们在床上干什么,”
她凑近他的耳边说,声音有点像咬牙切齿,“反正我们都不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