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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那个黑莲花皇子(69)

作者: 文成三百斤 阅读记录

下一刻,他微微一晃, 倒在她的身上,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头,彻底昏死了过去。

云渺整个人愣住了。

少年很浅的鼻息扑在她的耳侧,还带着一点微微的酒意。

......黑莲花要死了吗?

云渺坐在原地等了很久,靠在肩头的少年还是昏睡,呼吸很轻地洒在她的颈间,纤长而浓密的睫毛轻颤,扫到她的耳垂。

她有些不太确定这是不是毒发了。

他看起来又有点像是喝醉了。

云渺在心里小声召唤了几次系统,然而系统和死了一样没有动静,完全没有结束任务让她回家的意思。

“谢止渊?”她只好悄声喊。

寂静之中,昏睡的少年没什么反应,但是她觉得他的呼吸似乎急促了点。

......也许这就是快死了的表现吧。

犹豫了一下,云渺伸出双手地环住他的身体,把他一寸寸拖起来,拖到堆满锦缎罗绮的连珠帐内,让他在织金锦床上静静躺着。

大约是觉得他快要死了,她的心变得异常柔软,甚至有种难以言说的难过......也许是因为毕竟和他走过那样长的一段路。

虽然只当做是一场大梦,但是他们如此真实地拥抱过、牵手过、甚至还接过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床边的女孩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还替他轻轻掖了掖被角。

然后坐在床边,等他死掉。

刻漏声滴滴答答地走过,喜烛上的火浣花心毕剥作响。

云渺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贴着床上少年的心口,探听一下他的心跳,发现他没死。

过了一会儿,又探身过去,倾听他的呼吸,发现他还是没死。

云渺:“......”

......他好像只是睡t着了。

怎么办。难道下错毒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云渺突然想起谢止渊的袖子底下藏着一把刀。

她拉开被子,抓过少年垂落的手指,解开缠在他腕上的红绫,取出那柄一尺长的薄刃。

双手握着刃,轻轻贴在少年的颈上,她看见血管在纤薄的皮肤下跳动,映着烛火的绯红与刀刃的冷光,显得异常脆弱与单薄。

他的生命只在她的两指之间。

犹豫了好久,她还是没动手,只是小心翼翼地掖了掖他的被角,把那柄小刀重新缠回了他的腕上。

织金锦床上的少年睡得深沉,纤长的睫羽低垂,在眼睑下方投落一小排扇形的影,衬着那张骨相清绝而华贵的脸。

“算了。”

坐在床边的女孩小声叨叨,“......君子不趁人之危。”

面对着一个昏睡的少年,她实在也不敢动刀子。

这次就放过他好了。

下次一定可以的。

云渺站起身,把繁复的嫁衣褪去,卸了满头金簪步摇,然后在连珠帐内扫了一圈,没找到其它可以睡觉的地方。

于是她低着头,抿着唇,走到床边,把昏睡的少年往里面推了推,然后合衣躺在他身侧,抢过一角被子,背对着他,闭上眼。

喜烛上的火浣花心一直燃到了天明。

摇曳的烛火光里,织金锦床上的少年少女背对着背,静静地睡了一整夜。

-

次日清晨,云渺在鸟雀啼鸣之前就醒了。

醒来以后,她先是紧张了一下,然后翻过身,看见身边的少年还在睡。

迟疑一小会儿,她伸手探了一下他的呼吸,确定他没死,再凑到他耳边小声喊:“谢止渊?”

他仍旧没什么反应。

云渺试着戳了戳他的额头,又捏了捏他的指尖,再摇晃了几下他的身体。

他只是轻轻闭着眼,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白玉砌成的小仙塑像,很漂亮,却没有生机。

可是他分明在呼吸,也有心跳。

云渺把手心覆盖在他的额头上,甚至感觉到他似乎在发烧。

她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时,府里的从人在帐外叩了下门,恭谨道:“殿下,夫人,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去殿前行见礼了。”

完了完了完了。

云渺从床上跳起来。

按制,大婚次日,谢止渊要带她去宫里面见天子。

可是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昏睡过去就不醒了。他要是死掉了还好,她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可问题是他又没死掉。

于是她面临的问题变成,她得设法把他弄醒。

云渺飞快地披上一件斗篷,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溜出了府,前往百鬼坊一带的坊市。

一定是那种毒出了什么问题。

她得尽快去问师父。

-

清晨时分的百鬼坊一带,烟火袅袅、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临街的窗边,坐轮椅的白发老人正在灶台前煮着一碗药茶,咕嘟咕嘟的烧水声响在雾气缭绕的房间里。

笃笃两下叩门声响起,披着斗篷的女孩从门外探身进来:“师父。”

“进来。”老人回答。

“上次师父你教我制作的毒......”

云渺一边摘下兜帽一边走进来,帮着灶台前的老人掌勺,“似乎没有效果?”

“不可能。”鬼七公摇头,“除非你下错了。”

“我检查过了,没有下错。”

云渺思考着,“不过......我要下毒的那个人身上有荼蘼香的毒,这会有什么影响吗?”

鬼七公愣了一下。

“我依稀记得......那个中了荼蘼香之毒的人是你的朋友。”

老人疑惑道,“你不是要救他吗?怎么又要杀他?”

“师父别问。”小徒弟闷声道。

鬼七公扫了她一眼,继续道:“荼蘼香是极烈之毒,身负此毒的人,很难再被其它毒药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