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记美食录(110)
踏着月色走进小院,裴钰寻了一张椅子混乱躺着,紧紧闭着双眼发上头冠歪在一旁。
苏眠雪轻叹了口气,天际渡银,春色满园,他们所见的,都是同一盏月。
……
胡彪擦拭着刀剑上的血,原先两百人组成的队伍现只剩下寥寥数十人。
银月下,两色融为一体。
留着的四十七人,有十三人是雄虎队的,三十人是精挑细选出来,同他等一块在边闱探查云晟的将士,剩余的,皆是从长安被流放来的囚犯,这辈子无缘归家的路,自然铸了这条血路,以成大周捷胜之路。
李尚武是十二人中的之一,短短半年时间,从无名小卒一跃成了胡彪手下的三把手。
皆归因他不要命的打法,刀剑进不了的身,那就用肉搏,连胡彪这种军癞子看了都要被吓一跳。
水抚县时大伙叫他大牛,到了胡彪底下叫回他从前从未被提起的名字——李尚武。
胡彪说将来封了军功,人家都叫什么什么小将军,到你这便是大牛小将军,又大又小的多不好听,然,便用了这名儿。
刚开始觉得不习惯,后来便慢慢适应,除了几位关系好的私底下会叫,旁人都叫他李小将。
此行重大危机,坐镇川州的车骑将军特派雄虎队十二人前来,接下探子送来的情报,若能成功回去,封赏自然不在话下。
李尚武靠在一块硬石上,拿上千里镜倒弄着,放在眼前往远处看,依稀可见火点,还有火点下走动的人群。
这块栖息地足够他们突破重围,但手下的粮草和箭支又限制了这一举动,不得已,只好作罢。
他道:“将军,既然我们箭支不够,为何不能拿箭支为晃,实则分一支小队下山,杀他一条血路!”
李尚武声音低沉,眼中闪过一抹血色。
一角的四人露出绝望神色,暂时缩在边上,也不过在等待胡彪的发下的死刑。
两百人中死伤最严重的尤为流放而来的死囚,虽说落了一个光荣的叫法,唤什么先锋队,打头阵探军情,说白了就是送死。
胡彪、李尚武等人回去是立下大功,而他等只是算着日子多活一天。
胡彪思考着,提着刀久久未做打算,掠过剩下的四十五人,再见底下火光越盛,而他等只能捂着身上衣裳,三五人聚在一块取暖。
唯一的火苗也因害怕被发现而踩灭,这最后的希望竟然只是这个决定。
“由我亲自带阵,我们十三人,一块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
胡彪在这支队伍中威望极高,有他一句令下,众人是拿起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落下,是走向胜利的坚定!
三十精英架起弓箭,胡彪和李尚武带着人从两边小路而下,而两条路的最终指向,唯有已在山脚下扎营欢呼的,所编制的五百人小队。
初次交锋后,现只剩下百余人。
两锋十三人再次汇合,胡彪放出信号,百支箭羽如约而下,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只顾着眼前的箭。
李尚武提了刀,骨子里的血性再也压抑不住,直逼取的,是扎在中央的最大帐篷——括拔多吉。
龙井虾仁
营帐内,歌舞升平,美人相伴。
拓跋多吉倒在美人怀中醉梦生死,从后边绕着的,金发美人半个身子攀在他肩上,得力副将身边皆备了酒菜美人。
于他们而言,隶属于大周的第一师雄虎队,正处于云晟的边地一带,所以从一开始便是他等的囚中虎,只待他们就自己困死在雪山中,便是剩下四十七人的来年忌日。
“报!”
一士兵匆匆赶来,衣袖沾了血,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甲冑松垮,扶着头上铁盔,结结巴巴道:“山上,他们在山上!”
“在山上做什么?”拓跋多吉搂着美人不以为意。
从椅子上起来,撩开白帘,外面已经乱成一团,像散乱的沙,正在遭受逐个击破。
一支白羽箭陡然从拓跋多吉脸庞射过,留下一条血迹,扎在帐篷上软趴趴挂着。
目极的箭雨杂乱无章,拓跋多吉取了剑走上前一一扫开,因着一开始的急忙,不少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已成了箭下亡魂。
另一边,胡彪带着五人杀开一条血路,他的目标,是对方储备粮草的帐篷。
放着粮草的帐篷有五人把守,现在因为出来了乱子,只有两人拿着长矛守在帐篷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从山上而下的箭雨中,掺杂着可刺破云霄的寒光,一声哧下,两只箭正中两人眉心,在喧乱中倒下,没有半分声息。
两人脚边还有半坛未喝光的酒,胡彪把酒水洒在粮草上,火把丢下,火光四溅,向周边蔓延。
待一只火红硝烟从粮草处升起,伴随着的是冲出来的,妄图撕毁雪夜的火光,以及更加混乱的云晟士兵。
看不见的敌人,一行小队杀上山顶结果落了空被反制结果成了这刀下亡魂。
怪不得他们轻敌,胡彪等人已经藏匿于雪山足足有十二日,厚重绒衣不好作战,只在衣服里头加件薄袄,早该冻死在里头了。
李尚武和郭宿看见红烟后,各分两边绕后,拓跋多吉刚探出头,未来得及重新组织,存放粮草的帐篷起火,全都急匆匆赶去救火,边上没有水源,看见别说散落的水桶,拿起一股脑泼进去,后面找不着的,就挖一桶雪泼进去。
眼见火势烧得越来越大,却没有任何扑灭的办法。
一支冷箭在夜中闪着银光。
“一群饭桶,他们不过强弩之末,区区四十来人,有何好怕的!”拓跋多吉面色潮红,一双眼珠子却依旧精明,“去河道上凿冰取水,将那些大周来的虫子通通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