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刺疯批反派后如何茍命(97)
两难的抉择,她最终保持了沉默。
而沈星溯显然不会轻易放了她。
他扼住她纤细的脖颈,另一只手缓慢移动,引起一阵战栗,最终停留在她的左胸前,“这里。”他用指尖轻点此处,“若是剜出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如何?”
要害被人掌控,燕洄不自觉流露出柔软惊惧之态,颤声道:“自然是血肉组成,若剖开胸腔,人还如何能活?”
绝望中,燕洄如莬丝花般无助地攀附着他的手臂,哆嗦着嘴唇哽咽道:“别……别……别杀我。”
她还有亲人在世,她不想用其他人的身份而死在这个陌生的时代。
她想回家。
她不能死。
“求你看在我曾救过你一命的份上,求你看在我曾照顾了你八年时间,别杀我。”
丁公公满目疮痍的尸体还仿佛停留在眼前。
若沈崇山未死,她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可如今……
她只能祈求,沈星溯能看在当年的情谊份上,饶她一命。
感受到细弱纤细的手指无力地搭在自己腕上,沈星溯停止了动作。
就在燕洄以为他有所触动时,却忽然听到死寂中传来一声噙了森森恨意的冷笑。
燕洄浑身血液仿佛凝结了一般,止住了余下的话语。
“你倒提醒了我,十六年前,你出生入死也要救出我,而今却反而出卖我,为何?那共处的八年间,你真的对我的身份一无所知吗?”
“既救我,为何又要杀我?”
沈星溯忽然顿了顿,□□,极力压制着杀戮的欲望。
“原来你步步精心谋划,只是将我当作一枚棋子利用。”
“哈—t—哈哈哈哈!”
黑暗中的笑声凄厉绝望,犹如夜枭悲鸣。
兜头一盆雪水泼下,燕洄心知最后一道依凭已破,感觉沈星溯袖口的衣料忽然从指尖滑开。
他备感恶心地将她推到了一旁,连碰也不愿再碰她一下。
“别再让我看见你。”沈星溯转身走到门前,一把拉开了木门,微光倾泻而入,门前高大的背影却冷若寒冰,“你最好衷心祈祷,那东厂能护你一世,若有下回见面,我不会轻饶了你。”
说罢,他大步走入了雨中,片刻已不见踪影。
燕洄心有余悸地趴在地上,半晌后扶着桌案而起,失魂落魄地走到门前,见雨势转小,细密如牛毛,也缓缓步入雨帘之中,而迟钝的她却没听到草丛中擦擦细响。
下一瞬,一条通体乌黑,尾巴缀有繁星斑点的小蛇从草中窜出,猛地咬在她的足腕。
燕洄用力甩脱,那小蛇落在草中,甩着尾巴跑远了。
眼前泛起金花,燕洄摇摇欲坠却没支撑太久,直接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第56章 第 56 章
盏盏宫灯齐齐点燃, 透过绢纱的亮光将勤政殿内照得几近白昼。
御案上垒着的奏折堆迭如山,景帝压着火气将批阅过的奏折悉数推到案角。
其中一大半皆是弹劾沈崇山的弟弟,说他这些年大肆贪贿、举止僭越, 累累罪行该当抄家待斩。
自沈阁老离世, 沈崇山自戕, 沈家二房的日子也一落千丈,沈崇山其弟,景帝有些印象,此人虽没什么亮眼的功绩,但也算为人踏实肯干。
而三皇子一党的臣子如此急不可耐, 流水似的送上来奏折, 让他着实不胜其烦。
沈家是太子拥垒, 而太子与三皇子明争暗斗, 他不是没看在眼里。
这两个儿子,都在觊觎未来的皇位。
手边茶水已冷,景帝缩回手, 待抬起头时方才想起,殿内的侍从刚才都被自己亲口轰下去了。
小太监这时跪在外面磕头, 隔着一扇门, 尖声细气地禀告道:“陛下, 阮昭仪在殿外等候,是否让她此刻面圣?”
景帝一目十行过着乏善可陈的内容,“嗯”了一声。
片刻后,大门开启, 阮宁蕙被允许进入, 低垂着眼眸独自走到殿内,雪肤玉骨浅搽了一层胭脂, 更显得肌肤吹弹可破,虽身子丰腴有度,胸前丰盈随步子轻晃,细腰却如新柳不盈一握。
她在书案前驻足,叩首跪拜。
景帝捏着奏折,眼眸一动未动。
殿内并未有其余人,寂得发沉,而阮宁蕙在漫长的等待中,却忽然听到一声半声的缠绵水声,突兀刺耳。
她垂着头,先不动声色地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未曾发现不妥。
这古怪的声音却忽然变得激越淋漓不断。
景帝收起奏折,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阖着双眸,不知心中在思量什么。
阮宁蕙静心凝神,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殿内忽然传来一声剧烈而又压抑的咳嗽干呕声,阮宁蕙心惊,一时忘了规矩,微抬了眼皮向前方看去。
景帝慵懒地半眯着眼睛,伸手将书案铺就的明黄丝缎掀起来,低哑轻笑道:“跟个脏猫似的,出来。”
景帝话音刚落,从那黑洞洞的桌下,手脚并用爬出一名清骨纤柔的小太监,脸上勾着妖妖调调的笑,有意无意地蹭着景帝的大腿。
“放肆。”景帝出声呵斥,但并未有一丝严苛之意,漫不经心地用脚踩着底下人的肩膀,“看不见这还有人在吗?”
太监闻声,慌得回头,面上一派淫靡放荡,不堪入目。
在看清对方的瞬间,两人齐齐变了颜色。
阮宁蕙虽在深闺之中,但对于朝堂之事略所耳闻。
她知晓颜无恒宦官当道,虽年纪轻轻却坐上了东厂之首的宝座,虽不耻颜无恒的行事作风,可到底还存了三分钦佩。
可她从不知,颜无恒竟是以这种手段博得景帝的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