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差点给夏以莜跪了,对待她就像自家长辈:“姐,晚上吃个饭吧,少爷有工作吗,留下来当个管材料的,不累。”
宝年哈哈笑起来:“你都说我是少爷了,还需要搁你这工作?你等着,我早晚给这工地买下来,带着你混。”
工头心想年轻人胆气不小,就顺着他说呗,呵呵笑着附和。
夏以莜叫对方别送了:“我帮你要了三分之一的账,算是谢了你收留我家孩子的情分,你看可差不多?”
周尘和宝年都愣住了,原来要工钱是这个意思。
周尘懂了,他媳妇欠了的人情,一定要还的,工地上的工钱本来就难要,她这两个电话的人情,都是之前她用做梦的理由,给出去过的,现在用来帮宝年还了人情。
周尘狠狠瞪了宝年,宝年心虚的低下了头。
宝年在这里快三个月了,跟工友们处出了感情,上车前,趴着车门挥手,跟大伙儿说:“你们坚持住,我回家认个亲,再回来跟你们喝酒吃肉。”
……
夏以莜给宝年带回京市的家里,这边才是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有助于他“恢复记忆”,领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说:“有你的衣服,烧水洗个澡,收拾干净了,带你去见亲戚。”
宝年在二进的四合院跑来跑去,兴奋道:“咱们家房子这么好呀。”
夏以莜没好气,故意说道:“搞搞清楚,这是我家,属于你的那份,早就折算成公司股份了,我又不是你亲妈,别惦记我的家产。”
宝年吓得不敢吱声。
周尘心又软了,给他烧洗澡水的时候,悄悄说:“你自己另买了房子,这里和上海都有,回头带你去看。”
宝年又支棱了起来:“我这么厉害啊,舅,我有多少钱?”
周尘说:“那我哪知道,之前听你舅妈说,单你自己的股份,一年分个几十万吧。”
宝年幸福的快眩晕了:“我可真能干。”
周尘劝他别装了:“你这假惺惺的样子真讨打,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
宝年呵呵干笑,收拾干净了,出来还是一顿竹笋炒肉,被擀面杖打得满院子跑,挨了好几下子。
夏以莜扔掉擀面杖,说:“等你恢复记忆后,不要把今天的疼忘记了。”
那这顿打还怪值的,宝年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
宝年收拾干净,夏以莜带他去走亲戚,跟大家说找回来的经过。
大家都高兴,劝夏以莜别难过担心:“记忆丢了不影响生活,你看周尘不也好好的吗,人找回来就好。”
夏以莜心想怪了,她一下就能看出来宝年装的,大家怎么看不出来呢?
周尘解释说:“你养大的孩子,一个表情就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他们看不出来,说明宝年的计划其实很详尽了。”
夏以莜说:“行吧,这事就算过去了,我带他去上海,之后公司还是要交给他的,还有,唐大海那边,要带他去看看吗?”
周尘觉得应该去看一次:“他做了这么多,去看看吧,做个了结。”
……
去了上海,夏以莜和宝年一起去了卫生巾厂、方便面厂和饮料厂,大家看到唐宝年回来,士气高涨。
参观完,宝年问道:“舅妈,这几个厂子真交给我吗?”
夏以莜看他还装,说:“少说废话,我是不会帮你管的,我还有正事儿呢。”
宝年忙问道:“什么正事儿?”
夏以莜说:“别打听我的事,把公司搞好,让t我多分钱,就算报答我了。”
宝年保证道:“肯定的。”
还得去看看姚孟平,姚孟平被救出来之后,虞秀凤被捕,孩子的监护权自然归了他,他把孩子转学带去了深圳。
私下聊天的时候,宝年说:“姚舅舅,等另外一个表弟毕业,我带在身边教他,不过你还是提前把遗嘱立好,一人一半,尽量公平。”
姚孟平一听这话不对,后知后觉起来:“你恢复记忆了?”
宝年看姚舅舅好骗,说:“工地搬砖的时候,就恢复记忆了,但是害怕挨打,就说失忆还没好,你可要帮我保密。”
……
在深圳看完姚孟平,视察了鞋厂,夏以莜和宝年分开走的,她回京市,宝年回了上海,申请了探监,等到探监的日子,他去看了唐大海。
唐大海拼命的解释,说他从来没想过害宝年,只是和绑匪拖延。
“真的儿子,我是你爸,肯定是希望你活着的。”
“那绑匪威胁勒索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警察?”
绑匪多次和唐大海联络,如果第一次就报警,早就被抓了,那是宝年最后一次给亲爸机会。
唐大海继续狡辩:“我担心你的安全才和他们周旋,你是我儿子,不能不救爸爸吧?”
宝年在唐大海去找宝清之前,其实心里一直还抱有幻想,他想如果哪天唐大海来找他,只要不贪心,他还是愿意给他养老,可是,他对宝清做的事,哪有一点父亲的责任?
那时候起,宝年彻底失望不再抱有幻想,开始制定一个让唐大海再也无法伤害他亲人的计划。
宝年拢了拢敞开的外套,不带一点感情:“整个案件过程我都看过,没傻到相信你的话,你要我死好接管我的财产,那么我也希望你在监狱里呆到死,我以后不会再来看你了,就这样。”
宝年给宝清打电话,说看过唐大海了:“他不知悔改,诅咒我为什么没死掉,你就没必要来看他了。”
……
临近年关,宝年之前流过汗的工地欠薪,除了夏以莜帮着要回来的三分之一,其他都没有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