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前夫回来后(91)
岑令溪抿了抿唇,借着之前的话说:“还是回去吧。”
虽然也没有说理由,但闻澈还是翻身下榻,从衣架上取下自己已经晾了一夜的外衫,披在身上,又回到床边,细致地替岑令溪穿上鞋子。
连朝果然极其称职,岑令溪与闻澈出去的时候,他还坐在马车外面等着两人。
甫一看见闻澈,他便从车中取下垫脚的矮凳,放在一边,又朝闻澈拱手,请他和岑令溪上马车。
多余的事情他不会问,也不敢问,即使他在齐地的时候就跟在闻澈身边了,但也知晓,闻澈的心思最是难猜,t平日里并不多话,只有在闻澈偶尔问他的时候,他才会挑拣斟酌着说上两句。
岑令溪并不想和闻澈说话,于是一路上也装出一种昨夜被噩梦搅扰了清梦,此时精神困倦的样子,靠在闻澈的肩头上闭着眼睛。
回去的路并不全是平坦的大道,马车驱赶得再小心,也会有摇晃的时候,闻澈看着隐隐有些憔悴的岑令溪,便往她跟前挪了挪,让她真在自己怀中,又用胳膊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生怕她睡得不太舒服。
但岑令溪的即使在梦中,也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尤其是在他怀里的时候,这让闻澈一时更加自责。
昨日,他本不该答应岑令溪留在大兴善寺的禅房里的,这样她或许不会因为身处陌生的地方而做噩梦甚至感染风寒了。
外头还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此时又是清早,街上没有多少人,马车也没有遇到被迫停下来的时候,不过多久,便到了雀园。
岑令溪起初是装睡,但外面的雨声实在是太过催眠了些,她一时不留神,当真在闻澈的怀中睡了过去。
连朝在外面轻轻叩了两下车壁,以表示雀园到了。
闻澈看着怀中安睡着的岑令溪,动作很轻地将她地腿弯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将她抱起来,踩着矮凳,慢慢下了马车。
连朝早在外面撑好了伞,一路护送两人回去。
在下马车的时候,岑令溪便已经醒了,但她想独处一会儿,便没有出声,继续装睡。
果然在闻澈刚将她抱回屋子的时候,便有宅邸中侍奉的下人说有个什么官员请求见闻澈。
闻澈面不改色,只应了声:“知道了。”
一边说一边将岑令溪放在榻上,低声和连朝嘱咐,“你找人去宫里的太医署请太医过来一趟,然后让底下人动静都小些。”
连朝颔首。
闻澈吩咐完,又回头看了眼岑令溪,才离开。
等闻澈关上门,岑令溪才敢睁开眼睛。
她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这个闻澈称之为家,但于她而讲,是怎么也逃不出去的牢笼。
岑令溪苦笑了下,又坐了起来,找了个枕头靠在自己腰后,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记得自己失忆以后,闻澈说岑昭礼在江南路做官,但她并没听元嫱说过父亲有过调令,是闻澈诓骗她不让她与父亲相见?还是真将父亲也调了出去?
她不得而知,但也只能找机会再问。
也不知阿野如今在北疆如何了?
北疆定州。
这是方鸣野到定州的第二个月,几个月前,刚到定州的时候,他带着信物找到了当年来找他的父王的旧部,这么些年,父亲的旧部从未放下此事,也都承认了他的身份。
定州从前还有先帝放进来的人,但后来定州这边一定安定无事,许是看见先定北王旧部并无异心,定北王府没有一个活口,先帝也渐渐放下了对定州的戒心。
如今的定州城内外,在知晓了方鸣野就是当年的定北王小世子后,纷纷以其为首,听候差遣。
而闻澈在京城地位才渐渐稳固下来,一时还未曾顾得上定州这边。
方鸣野穿着一身银色的盔甲,按着腰间的佩剑,站在布防图前,面上已经天上了西北风沙的痕迹。
一个宿将进来,朝他行了个军礼后,把一卷文书递上来,“殿下,这是即将送往长安的军报,请您过目。”
方鸣野顺手结果,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点了点其中一处,道:“再加一条,‘方鸣野等数十位小将战死’。”
宿将怔了怔,但还是依照他的话做了。
方鸣野又指着长安的方向,“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便会回京城,等我,阿姐。”
长安,雀园。
岑令溪正想着,便有婢女推门而入,一看到她坐了起来,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她,连声请她恕罪。
岑令溪扫了一眼,她认得,这个婢女是绿萼,也就是闻澈当时说的她的陪嫁丫鬟。
青梧也不在,闻澈还真是想要瞒着她一辈子。
岑令溪听着外面的雨声,便问道:“太傅还在商量事情么?”
绿萼回答:“是。”
“带我去找他吧。”岑令溪说着下了榻,披上衣服去了闻澈的书房。
然而才到闻澈的书房门口,便看见一只被他甩出来的茶盏,“啪”的一声碎在了她面前。
岑令溪属实被吓了一跳。
第48章 杀心
茶水看起来应该还是下人新泡的, 随着杯子碎裂也流淌在地上,还往上泛着丝丝缕缕的白气。
紧接着里边便传出来闻澈的怒斥声,“这么些事情都做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岑令溪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值得闻澈这般动怒, 转头去看的时候,本来在身后跟着她的绿萼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洒出来的茶水有一部分沾在了岑令溪的裙角上, 她提了提裙角。
正好对上绿萼仰头看她的目光。
“娘子, 不若我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