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司闻渊看向姜岁岁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神经质般的癫狂情绪。

“我的女儿，你要不要也变成尸体，永远……永远的陪伴在我身边？”

姜岁岁无声的，注视着司闻渊。

这个男人又在发疯了。

姜岁岁在沉默了半晌之后，她浅浅的笑了。

“爹地，我和妈咪不同，她遇见了你，是遇到了她这一生最大的劫难。

她向往自由，却受你所困，她只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和妈咪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对你有感情，她会心软，挣扎，动摇，彷徨。而我对你，不会存在这些复杂的感情。”

司闻渊讥笑一声，更像是在对自己的自嘲。

“她对我可没有，这么丰富的感情。这么多年来，阿离就从未爱上过我。”

姜岁岁却不认可他的话。

“如果她没有爱上你，她根本不需要，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她没有爱上你，你早已经在妈咪的手中，死去千百回了！”

“你说什么？！”司闻渊被震住了，漆黑幽暗的眼瞳里，迅速失去了温度与神采，顷刻间，他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他听姜岁岁继续说道：

“因为爱你，又向往着自由，她无从选择，只能让自己解脱。

但我不一样，你虽然是我的父亲，但我是不会对你心软的！

我不会在想看你一眼，和自由之间，陷入两难的境地。我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被绊住脚步！”

突然间，无数过往的画面，从司闻渊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在他还未仔细去看的时候，那些画面又消失了。

可此刻，当他细细回忆起来的时候，他发现了无数，这些年来，他一直未曾注意到的细节……

他一直以为，这些年来，姜离不曾对他心动过，不曾爱过他。

她对他只有恨。

所以他对姜离所做的一切，是那么的心安理得！

反正，姜离不可能爱上他的，那只要把她的身体，捆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姜离的那颗心脏，就从未为他跳动过。

她的心里，本就没有过他！

所以，当姜离的那颗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他并不悲伤，恐惧。

无法拥有她的心，拥有她的身体就可以，即使那是一具冰冷，衰朽，在缓慢腐烂的尸体！

第1151章 除非她死而复生

这四年来，他无数次拥着姜离的尸体而眠。

这个女人，不再反抗他，不再背对着他，她再也不会在他的怀里挣扎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

死去的姜离，能日日夜夜的都陪伴在他身边，任由他拥抱，亲吻，抚遍她的全身。

这不是挺好的吗！！

可姜岁岁，为什么要说，姜离是爱他的？

不，姜离不可能爱他！

他有什么地方，值得那个女人去爱的？

他坐拥万里江山，执掌无上权力，可自始至终，他一无所有，他不懂的爱，他只知道掠夺和占有！

司闻渊看向姜岁岁的眼神，失去了焦点。

“我不相信！”他的声音，黯哑了几分，“除非她死而复生，除非她亲口对我说……”

“妈咪对你的感情，不需要质疑。

我，哥哥们，还有小祈佑，都是她爱你的证据。

没有哪个女人，会给她不爱的男人，生下六个孩子！”

司闻渊往后退了一步，当他再次看向姜岁岁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失魂落魄的情绪。

这还是司闻渊第一次，露出这般落寞，哀伤的神情。

他转身往外走去，不在理会姜岁岁。

“我，哥哥们，还有小祈佑，都是她爱你的证据。”

这让司闻渊，再如何去面对姜岁岁，面对姜离对他的感情？！

他离开了，宛若逃离。

司闻渊站在电梯里，他面对着电梯玻璃外的城市景色，也看到了倒映在玻璃上的自己。

他整个人颓丧了下去，幽暗的眼瞳化作泥泞的沼泽。

他在心里不断重复着，对自己说：姜离是不可能爱他的。

可脑海里又有无数画面，闪现而过。

“司闻渊，我不想患上斯德哥尔摩症。”

姜离对他说过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斯德哥尔摩症，是指被害者对犯罪者产生了好感，依赖，甚至爱上了向她施暴的犯罪者……

那时候，他以为姜离是恶心他这个人。

他是犯罪者，凌虐她，欺辱她，像姜离那样理智的人，她绝对不愿意让自己，沦为司闻渊的奴隶！

可是，更让她感到痛苦的是，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她对司闻渊的感情，到底是来自于斯德哥尔摩症，还是她真的对他动心了呢？

司闻渊的眼神，变得飘渺起来，他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只剩下了空壳，悬浮于这个世界上。

他望着电梯玻璃内的倒影，仿佛看到姜离出现在他面前。

她向他伸出手，纤细的手指，触摸他的下巴，阳光暖洋洋的照射在他的身上。

“轰！！”一声巨响之后，电梯玻璃被震碎，万千碎片如雪花般，飞溅而出！

司闻渊被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力，震飞了出去……

身在X大厦下方的众人，就看到有人从大厦外墙的电梯内，跌落而下！

像一只黑色的鹰隼从十几米的高度上，俯冲而下。

可他，却没有凌空翱翔的能力。

他的身体随着重力，在坠落……

“那个人是……”

有人呼出声，紧接着，秦臻就冲了出去！

他并未看清，坠落下来的人是谁，但身体已经做出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