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轮回[末世](100)

等她们离开的时候，就相当于一次新生。

可是，我高估那些材料的强度。

我还有莫名的自信, 觉得这里不会有丧尸不会有其他人占领。

等我带着母亲孩子还有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建筑只剩下外壳。

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炸烂了, 被灰尘铺满。

我的人生也像这里一样被砸烂了, 难以复原。

“没事，我们可以把这里修好的。”她是那个最乐观的人, 她先尝试修理了发电机, 整理了线路，于是这里有了光。

但是把这里破坏掉的人还在这里。

第一个被袭击的是母亲。

母亲带着两个孩子收拾房间, 企图在这样的废墟里创造一个温暖的空间。

但是她们被盯上了。

两个年幼的孩子加上一个中年女人, 怎么看都是弱势的一方。

那人先是袭击了母亲，但是被两个孩子从被后袭击，倒在地上。

两个孩子把人打倒后，刀子还在乱挥, 惊吓中使用出的蛮力让她们把敌人的手指砍掉了两个。

我和她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瘦弱的女人倔强地咬着牙, 撕开衣服缠绕在手指上，但是血还在不停流淌。

接不回去了，手指。

“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她问那个女人。

女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猜测可能是一时冲动或者是她饿极了，总之这样黑暗的时代，为了生存攻击和反击是无法避免的。

母亲醒后把女人放走了，她一瘸一拐地带着滴着血的手走进了黑暗。

走之前她留下了消息，这个建筑里还有别人，要我们自己小心。

还有别人？

我接受不了我的地盘里或者老鼠，一想到有人躲在暗处在建筑里排泄，为什么他们觉得子宫里会允许脏东西存在？

从那天起，我就像着了魔一样，拿着消防斧在楼里游荡。

我忘记了她的存在……

我创造了这里，我是这里的主人。

我也应该守护这里。

穿过隐秘的通道，我终于找到了老鼠，一只两只三四只。

我砍了他们的脑袋埋进土里，她说可以当肥料，融入土壤，被植物吸收。

我开心极了，问她：“植物会吃得很香吗？”

“当然，无论是什么样的罪恶渣滓，植物都会好好利用。”

真好，我觉得这样太好了。

喂饱了植物，母亲和孩子也不需要饿肚子t了。

植物在这里生根发芽，这里迎来了更多的人，有敌人也有伙伴。但是这里只会变得更好，我相信母亲。

我站起身看着这个巨大的房间，绿色已经将它铺满。

能有什么问题呢？

她明明好好地在我的眼前，就在这里。

“妈妈，阿姨去哪里了？”火锐又问这样的傻问题，她总是这样。

“阿姨在睡觉，我们出去吧，不要打扰妈妈。”小义就很聪明，很不一样。

我靠在她的手上，抬头看向黑漆漆的天空。

植物需要什么？除了养分，植物最需要光照。

可是这个建筑不仅没有顶，光也少得可怜。

我们需要光。

所以，母亲，再见了。

故事很快就结束了，姜凝看着重回虚无的视野，莫名觉得悲伤。

“这是你女儿的故事？”姜凝问姚爱惠。

姚爱惠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她摸了摸姜凝的脑袋，回答道：“这是这个基地的故事。”

姜凝突然懂了。

故事里的她是这蛮横生长的藤蔓，至于姚爱惠的女儿，应该就是基地上空那颗充当太阳的光球。

故事里的孩子是姚义和姚火锐，故事里的母亲是姚爱惠。

这也是她们一家人的故事。

姜凝回忆着故事的细节，突然发现里面还有年轻的鹤鸣。

她看起来和现在并不像，那时候的她像是被世界遗弃的小狗，呲着牙让自己看起来不好惹，受了伤也只能孤独地离开。

“为什么要现在跟我讲这些？”姜凝明天就要离开基地去M市执行任务，现在跟她讲这些毫无关联的故事做什么？

“我老了，我怕你们这一走，我就没机会讲了。”姚爱惠这样解释。

姜凝觉得这个理由怪怪的，她又想起故事里那个女人的事情。故事里的“我”听到那个“她”一直在重复自己的话，可到了基地的建筑里，女人就不再重复了。

可能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变成了藤蔓。

一开始她拿着食物来到“我”的家，她从哪里找的食物，就连脸上也染上了绿色。

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这难道和M市的污染有关？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信息不告诉别人，单独告诉她？

“姚老师，她们用的是什么卡牌的力量吗？”姜凝问。

就像A市的蜘蛛妈妈一样，以另外一种形态存在于世界上，守护自己珍视的一切。

“或许是吧，我忘记了。这很重要吗？难道我们被丧尸吃掉后再重生也是卡牌的力量吗？”姚爱惠说，“卡牌的力量来自哪里？祭司会告诉你是女神，而我只能说那是恶魔。”

“恶魔？”

“对呀，拿走我们珍视的，带来我们厌恶的，送给我们自己的血肉，抽离我们的爱。这不是恶魔是什么？这些无意义的苦难究竟是为了什么？”姚爱惠的声音断断续续，“姜凝，也许你真的能见到那个女神，到时候记得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听起来很不对劲，姚老师，你还好吗？”姜凝坐了起来。

“别看我！别拿那双恶魔的眼睛看着我！”姚爱惠的声音严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