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轮回[末世](123)

她拉开灰色的帘子，迈进屋内。

这间屋里有很多在忙碌的女人，她们有的在给面包涂上奶油，有的正在从烤箱里拿出面包。所有人都静止在原地，有的人手腕上有伤，有的人失去了眼睛。

姜凝一眼就看到了她，那个站在长长的揉面台后围着绿色围裙的女人。

她低着头，手中拿着一块洁白的面团。

姜凝看到她嘴角的丝线，是那些阻挡了她发出声音。

有多久没见了呢？

十年？

可是母亲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但她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该说是幸运还是女神眷顾？姚义本意是阻拦谷以安等人，但偏偏就是那么凑巧，让母亲保持低着头的姿势。

这一切让姜凝能够肆无忌惮地看向母亲，她还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母亲。

她还没有完成复仇，她还没有资格。

姜凝走到深处，拿出已经烤糊的面包顺手倒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她走到二楼露台，何礼已经回到原来的座位，安安静静地吃着甜点。

鹤鸣和穆广夏保持着刚离开椅子的的姿势，其她人都坐在原处。

她们眼珠不停转动看向姜凝和何礼。

“我已经见到我的母亲了，那个规则的后果是什么？”

“你真的关心吗？”何礼问道，“万一这个规则直接让你的母亲消失呢？”

也许吧，姜凝不能替母亲做决定，可是她知道她迟早是要和她告别的。

她不会也不可能把母亲从裂缝带走，让她变成那种无形的怪物。让母亲面对黑暗的、充满丧尸的世界。

这里的明媚阳光才是属于母亲的，这里的一切才配得上母亲。

可是母亲不应该带着那样的伤痕活着，带着死前的耻辱活着。

姜凝差不多可以猜到为什么她不能看向母亲。

因为她的眼睛，也是女神的眼睛。

就像古以晴能看到信徒的视野，女神也能通过这双眼睛看到别的事物。而当姜凝看不见的时候，女神也看不见这周围的一切t。

姜凝想，母亲多半会真的消失变成虚无吧。或者说，这里的人都会变成虚无吧……

那她应该勇敢一点，直接向她告别，不要像胆小鬼一样，灰溜溜的。

“我不想和你绕圈子，玩什么文字游戏。”姜凝厌倦了，“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你应该直截了当地把这些信息分享给我。”

“当然，我正准备告诉你呢！”何礼笑着往姚义得嘴里塞了一颗樱桃，“你的母亲是黑暗前死亡的，她按理来说早就应该变成虚无，但是因为女神的失误，她滞留在这里。”

“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因为你的眼睛，”何礼抓起一把爆米花抛向空中，“消失！”

“但是这样的话，她们为什么要让我带着眼睛来这里？”姜凝想不通，明明这双眼睛是谷以卓通过那样的手段交给她的。

“谁知道呢，”何礼耸肩，“但是我是诚心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既然想要那些撕开裂缝的人消失，不如直接让你的眼睛看到这一切，那之后，或许女神会在某个时间将他们全部带走。无比公平的做法。”

姜凝不知道怎么回复她，这一切都将她的脑袋搅得一团乱。

“哦，卡牌的效果到了。”何礼说。

周围的同伴渐渐恢复动作，她们听到了一切，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二人。

谷以卓飞快地爬上楼，站到姜凝的身旁。

“你看，有人迫不及待来解决你的疑惑了！”何礼指向姜凝身后的谷以卓。

“姜凝！”谷以卓拉着她就往外跑，这次没有人追上去。

何礼稳稳地坐在椅子当中，她看着杯中已经化掉的冰淇淋球，轻轻地说道：“这样才公平啊，姜凝。”

她拿出勺子把咖啡搅匀。

谷以卓带着姜凝在街上散步。

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这里的生活和生前完全没区别，除了大家都缺胳膊断腿的样子。”谷以卓说，“我很珍惜在这里的生活。”

姜凝看向远处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天空，偶尔有几块云朵飘过。

她忽然问道：“这里会下雨吗？”

“会的，”谷以卓点头，“不仅会下雨，这里还有四季的交替，但是这里没有黑暗。”

“那还真是不一样呢，这里下过雪吗？”

“有的，是那种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雪就哗啦啦地下了。但是温度不会变得太低。”

姜凝看向谷以卓，“你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呢，我能问问你当初遇到什么了吗？”

谷以卓看向远处，她回忆着。

“当时我在M市附近的一个加油站，突然有很多丧尸围了过来。”谷以卓说，“我不小心靠近M市的污染物，丧尸像是忌惮着什么，无法靠近M市。”

“可是那些雾，并不会放过我。我想我可能会是第一个被绿雾吞噬的人，但是我被张嘉和姚烁救了。”

“我被丧尸追得东奔西跑，误打误撞走进了一个幻觉当中。”谷以卓说，“你们来的时候也遇到了吧，如果你们沉浸到其中，就会被她们保护起来，融入到这个世界。”

“那你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姜凝问。

如果她顺利融入，应该不会在身体上出现那么大一个空洞。

“我被撕碎裂缝的人，攻击了。我看不到它们，被贯穿后，我直接就来到了这里。”

“可是，你是怎么把这双眼睛交给我的？明明你在另一个维度。”姜凝不明白。

“是张嘉和姚烁。”谷以卓说，“总之这一切就像祭司说的那样，无论如何都会成功的。不论你做什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