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轮回[末世](157)

他声音低下去，“我省吃俭用给你买的好吃的你看都不看一眼，我寄人篱下的痛你懂吗？你那个好吃懒做的爹，还有你那个故作善良的妈，差点忘记你那个天天闹腾的妹妹还有那只贱狗！”

“怎么了？现在翅膀硬了，长大了，要朝着你的亲人捅刀了？”

他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得像是姜凝辜负了他的善心，可是却丝毫不提他把姜凝扔进丧尸堆，他把姜凝关在林场折磨十年之久。

他说着说着又像是把自己给感动了，几滴眼泪落了下来。

他伸手去擦却越擦越多，眼泪混着血变成一条长河。张着大嘴的浪将他吞没，他被卷着四处游荡难以上岸。

他一边叫唤着一边挣扎，喝进去不少的水。肚子很快就撑大，变得圆滚滚的，衣服已经难以完整遮盖住肚皮，他的皮带也被撑破。

大大的肚皮上有许多生长痕，每一条都像一只白白胖胖的大虫子。

他飘在水面上，浪渐渐平息。

他的肚子开始阵痛，痛得他面目扭曲。

“姜凝！你在哪里？滚出来！这是什么？我的肚子为什么？为什么变得那么大？里面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在咬我？”

很快，他的肚子回答了他的疑问。

肚皮表面开始产生裂缝，皮肤从中央裂开。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在爬出来！”

秦长逸不敢低头去看，漂浮在水面上的姿势也使他难以移动脑袋。

“啊——”

无数的红色花瓣落在他的脑门上，腹部的裂口也越来越大。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分娩，分娩一个未知的东西，他感觉那东西的指甲很尖很尖，那东西的牙也很尖，他的牙在不停地啃咬着什么。

那东西的动作不时扯动着他的内脏，他感觉自己没有一处不是在移动的。

除了心脏，剩下的器官都在被挤压变形，最后爆炸！

爆炸！

他肚子里的东西终于出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水打在他的身体上，他能感受到彻骨的凉意。

那些水顺着腹部的伤口涌进他的身体，而从他体内出来的东西却不见了。

去哪里了？

他抬起头，雨一样的花瓣落下，一片片遮住他的眼睛。

他渐渐不再叫喊姜凝，他专注地感受着自己敞开的腹部，想着肚中的东西去了哪里。

假的，都是假的。他这么告诉自己，可是周围地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拍在他脸上的浪是那么的冰凉。

第89章 林间风声（11）

“你觉得自己是什么？”

“什么？”

“我问你觉得自己是什么？”

“雄鹰吧, 我会展翅高飞。”

那声音一直不停地在问，秦长逸不厌其烦地回答着，他觉得那声音和他的一模一样。

“你确定？”

那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秦长逸肯定地回答道：“我就要成为雄鹰！”

“你可以睁眼了。”

秦长逸听话地睁开双眼, 一只鹰在他的头顶盘旋。

诡异的是那鹰的脑袋上挂着的是他的脸，虽然上面插满了羽毛，秦长逸还是能从五官的分布认出他的脸。

那鹰张嘴：“怎么样？这可是你选的。”

秦长逸咂咂嘴, “还不错嘛。”

鹰停在一条电线上，它的脑袋一晃一晃的。它待在上面观察了一会秦长逸的状态, 最后它意味深长地反问：“是吗？”

“你看你的羽毛是那么的柔顺华丽，你的翅膀是多么的宽广。多好啊，你快飞起来，让我看看你能飞多高！”秦长逸说, 他说完话立刻闭上嘴，不让浪有机会进入他的嘴。

鹰听话地飞起来, 越飞越高。眼见着就要抛弃他越飞越远, 秦长逸大喊道：“你快回来！你不应该把我就起来吗？你吃着我的血肉成长起来，现在却把我抛下。”

鹰在他的头顶盘旋, “你觉得不开心？”

秦长逸吃力地回复道：“是人都会觉得不开心啊, 让你出生耗费了我那么多的精力，但是你看看你, 你是怎么报答我的？”

他腹部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 那些血不停地离他而去。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你为什么把她抛下了呢？”

“什么？”秦长逸听清了，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反问一句搪塞过去。

可那鹰却不是什么会体谅别人的角色, 它缓缓降落在秦长逸的肚子上，两只尖利的爪子揪着他腹部的血肉。

它专注地盯着秦长逸的眼睛, 又将那个问题重复了一遍。

“你为什么把她抛下了呢？”

“谁？我抛下了谁？”

“你的母亲。”

秦长逸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他挣扎着向鹰伸出手，“我没有抛下她，是她放弃了我！”

“是吗？可是真相好像不是这样。”

“你又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真相！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向你的父亲投诚，你亲手抛弃了你的母亲。你是个自私懦弱的人，不是吗？”

“你是谁？凭什么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审判我！”

“我就是你啊，我从你的血肉中分离出来，我是那个自由的你。”

一只巨大的鹰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唳鸣从高处俯冲而下，它紧盯着秦长逸的伤口。

秦长逸想要进行的狡辩被打断了，那鹰的动作吓了他一大跳。可它并未直接攻击他，而是在他的上空盘旋。

“那是什么？”秦长逸吃力地眯起眼睛看向那只巨大的鹰，它的翅膀比面前的雄鹰长了很多，身形也巨大很多。

雄鹰回答道：“那是一只展翅翱翔盯到猎物的雌鹰啊，她盯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