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周身一片白茫茫。

蒙含耀意识来到了那日黎山掌门，越澜之指挥的活尸正一掌打向蒙恭，他一刀就对着活尸的脖子劈了下去，活尸脖子断了一半，歪着脖子继续进攻。重新抬手又是一刀，与此同时，越澜之的刀刃已经对准了蒙恭的脖子。

两人的刀刃瞬间对上，他拼出全部的力气和恨意，刀锋上划出了火花。

刀柄与脖子平行，全力横出，越澜之单手反我握，快了一步，一刀捅入他的右腹。

疼痛感还未袭来，他已经回到两只鹿灵面前。

荆棘玄鹿：“杀意越浓，此刀越强，我欣赏你铺天的恨意。”

刀柄上的鹿眼发着红光。

意识回到了树下，长臂猿双手捧着拐杖，拐杖上的灯笼发出了命令般的语气：“把这棵树，劈断。”

蒙含耀握住刀柄，置于锁骨附近，横着的刀刃送了出去，刀身嵌进去一半。

“试着放下一掌的距离，置于胸前挥刀。”

第二次挥出刀后，干净利落离开树干，轰然倒塌在地上，震得树梢的鸟展翅离开。

“你资质尚可，略微指点便进步神速。你可愿入我魔门为徒？”

“在下愿意，只要能报杀父之仇，我都愿意。”他半跪下来，情绪也激动起来。

“好，那我便教你一套新的刀法。春来十二式。”

“徒儿曾学过秋意十二式，不知二者有何关联？”

“秋意十二式”是黎山枫刃堂的传式刀法，这套刀法之前要练十年，前三年练姿势，后练巧力，最后才是练领悟，天资聪慧者如师弟越难，仅仅7年便已经得到真传，未冠之年，提前配刀。可谓是黎山最有天赋一人。蒙含耀作为掌门之子，自幼便交给越澜之单独培养，尽管是掌门之子，却没有其师弟那般的天赋。苦练多年下来，也是如同其他弟子一般，甚至还略逊一筹。

“自然有关，秋意是春意演化而来，自然还是追本溯源才能学到精髓。”

“徒儿明白。”

回到了公孙家的客房，朱砂送来了饭菜，她把肉沫粥和小菜一碟碟从餐盒里拿出来，袖口动作间露出了一点点伤痕，蒙含耀一把抓住她的手，掀开袖子，白皙的皮肤让愈合好的伤痕显得极为明显。

“朱砂姑娘，这都是谁干的，谁下的这么重的手？”

朱砂面色紧张的拉下袖子“蒙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你家小姐？”

朱砂低下头，又连忙拉住蒙含耀。

“小姐她不是”

他没有听完她的解释，刚踏出房门。公孙来仪的身影便在门口。

“怎么吃个饭都这么吵？”

“朱砂做了什么你这样对待她？”

她看着身后的朱砂抓着袖子，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蒙公子现在你自己都是我家的半个下人，我不仅可以对她这样，我也敢对你这样。”

蒙含耀咬的牙齿啧啧作响。

“你要是不想朱砂再受那种苦，就老实点。”

“系统提示，角色自尊心受到挑战，邪恶值120。”

朱砂看着公孙来仪远去的背影，赶紧说道：“蒙公子，你赶紧把饭菜吃了吧，小姐脾气是不太好，但是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都能那么对你，朱砂姑娘，如果可以你可愿离开魔界？”

“蒙公子，朱砂绝对不会离开公孙家。”

蒙含耀低着头吃完了饭，他现在寄人篱下，连个受苦受累的丫鬟都救不了，还需要她帮忙照顾自己。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腰间的佩刀，也更沉重了几分。

“小姐，您何苦这样说，这下蒙公子更是厌恶您了。”

“要的就是这个，他吃硬不吃软，越是被打压，想翻身的动力就越强，把兄长救回来才有希望。”

“明天还是老样子，记得和喇嘛买些米来。”

“是。”

第二天，季明茉掏出柔心给的火符，不是火系的身体，只能靠符咒出火，不像杨家人可以直接掌心焰。魔界的人不吃三餐，只偶尔吃血肉骨髓之物提升功力。别说让府里的人煮粥了，他们见都没见过，脑浆羹汤的味道连季明茉闻到都连连呕吐。她可不想蒙含耀没在黎山被砍死，倒是在魔界饿死。

“朱砂，给蒙公子端过去。”

“小姐，蒙公子去九泉河练刀去了。”

“那就是送过去吧。”

“小姐，您自己做的为何不亲自送过去？”

“我拿过去他敢吃吗？”

朱砂没有再搭话，低头把食物放置在食盒里。正好跨出灶房：“对了，不许说是我做的。免得难吃还赖上我。”

朱砂偷偷藏起笑意回道：“是，小姐。”

赶灯会

距离从黎山回来，已经过了六天，季明茉收到了柔心的邀请。泉州杨国府举办了全城的引灵赶灯会。

明日便是蒙掌门的头七，她看着蒙含耀日日早出晚归，也明白他是想用修炼暂时忘掉黎山的事，他想靠挥刀发泄自己的情绪。

几天下来，情绪平复下来，两人关系也跟着缓和了不少。

前日，蒙含耀起的稍晚了些，正好闻到了粥味，想着也好让朱砂少跑一趟，便闻着味过去，只看到公孙来仪的身影在里面忙忙碌碌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可别饿死在我家里。

朱砂送了饭回来：“小姐，蒙公子有话托我转告给您。”

“说谢过您做的粥。这可不是我告诉蒙公子的。”

黎明茉收了收微微得意翘起来的嘴角。

泉州每个月都会举办一次赶灯会，泉州杨氏的灯火灵归不仅仅是秘术，也肩负着引灵入奈何桥的职责，避免死后成孤魂野鬼，无法投胎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