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业早就忘记，当年在手术台上有多疼，也忘了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上的手术台。

只是记得，知晓真相那一刻，有多恨！

郎业寻着味道走去，看到一个装着眼球的小瓶子。

他拿起来，晃动一下瓶身，眼球在福尔马林里浮沉。

郎业看清瓶中的眼球，绿色的眼睛。

是蛇神的。

“哦豁。”郎业幸灾乐祸地笑笑，左右看看，找了个一进门就能看到的位置。

把装眼球的瓶子放在上面。

他笑道：“这个可千万别被许书容看到了，不然……要心疼死。”

郎业笑着，手插进裤兜，离开了冷库。

他并未关门，冷库的门大大敞开着，什么人都能进去。

郎业又往前走了走，停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

里面有人，正是他要找的人。

——

蛇神扭掉一颗鱼头，再掰开另个鱼头的嘴，硬生生把鱼头撕成两瓣，再肘击，击碎最后一个鱼头。

脑袋没了，身体也就软软地瘫软在地上。

蛇神踢开三头鱼的尸体，转头问许书容：“第几个了？”

许书容叹气：“八十二个。”

他已经麻木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变异种，从最开始震惊恐惧，到现在冷漠麻木。

蛇神粗喘着气，有些累，“还有多少？”

许书容拿出地图，“不知道……不过，我们快要走出去了。”

蛇神叹口气，蹲坐下来，靠在墙上，“歇一下。”

许书容看着满地的尸体，有人类的，有怪物的，有些不是死在枪战中，而是被这些怪物撕碎的。

这些怪物奇形怪状，状态不稳定，看样子没什么智商，攻击性非常强，见到活物就攻击。

有些怪物互相缠斗，同归于尽。

“你说，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东西啊？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是干什么啊？生化武器？基因融合？”许书容看着尸堆如山，哀叹着。

蛇神眼神涣散，摇摇头，“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往前走了走，脚下踩着一个东西，他低头看去，差点被吓死。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趴在地上死不瞑目地盯着前方。

许书容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吓死了。

蛇神看着许书容，“别离我太远。”

“知道了。”许书容移开脚，看着自己脚下的东西。

一个遥控器，许书容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他弯腰捡起，放在手心里查看。

这个遥控器，和威廉的那个好像。

许书容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被电击的感觉，许书容光是想，心都在颤抖。

他又想起，每一个怪物脖子上都戴着项圈。

这个会不会就是项圈的控制器。

许书容站在原地思考着。

蛇神大叫：“容容！”

许书容惊恐地低头，有东西缠住他的脚腕，还未看清脚腕上的东西，许书容就被拽走了。

“啊啊啊——”

他惊恐地尖叫着，手里死死抓住控制器。

当许书容被黑暗吞没后，有几条粘腻又粗长的触手缠绕在他身体上，将他整个人死死勒住。

“呃！”有一条触手缠住许书容的脖子，胸腔的空气迅速稀薄，许书容喘不过气，呼吸困难。

蛇神迅速追上去，在进门的那一刻，许书容乱按着手中的控制器，不知按到哪个按钮。

“嘭”的一声巨响。

许书容身上的触手，渐渐松弛下来。

“咳咳咳……”许书容侧躺在一堆触手中咳嗽。

蛇神打开屋子里的灯，看到浑身湿粘的许书容，有一瞬的失神。

“咳咳咳，吓死我了！哎呦……差点就死了。”许书容扒拉着身上的触手。

回头看着被炸掉脑袋的怪物，胃里一阵一阵犯恶心，他紧紧闭着嘴，皱起眉头，压抑着心头的恶心。

蛇神单膝跪在许书容身边，扒拉开许书容身上的触手。

他扶起许书容，问：“没事吧？”

许书容忍着恶心摇头，“没事。”

蛇神扶着许书容起身，许书容看着手里的控制器，又看看脑袋被炸成泥的章鱼怪，“也许……可以试试这个？”

*

郎业推开门，威廉坐在椅子上，直视着戴着墨镜的郎业。

“你是？”威廉看着眼前的郎业，有些出乎意料。

他还以为，推门进来的，是蛇神。

郎业礼貌地关上门，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威廉面前。

“你就是这座实验室的负责人？”郎业问。

威廉点点头，他看着郎业，无法确定这人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

郎业看着威廉，觉得不对，这里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我是谁？嗯……”郎业弯腰，看向办公桌下。

办公桌下还藏着一个小东西。

一只……小狗狗。

郎业嗅到不对劲的气味，他问：“那不是单纯的狗吧？”

威廉不知道郎业是谁，是敌？是友？

无所谓了。

都这种绝境了，还管不了那么多干嘛？

他轻蔑一笑，像是跟朋友聊天般，轻松地回答郎业的问题：“造出来解闷的小玩意儿罢了。”

威廉踹了脚边的小狗，小狗呜呜地滚一圈，滚出了桌底。

郎业看着脚边的小狗，看到藏在长毛下的人脸。

不仅仅是人脸，还是一张稚嫩的面容。

小男孩的脸，郎业侧头看看小狗的尾巴。

是母狗。

尾部还有粘液和血迹，使用过的痕迹。

他轻抬眉毛，噗嗤一笑，他抬起头对着威廉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