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又踹了他几脚，但助理就是不松手，死死盯着威廉。

“救……”

威廉喘着粗气，看着助理，他不能被拖累。

他转头搜寻着趁手的工具，不远处就有一根断掉的钢筋。

威廉没有丝毫犹豫，抓起钢筋，从助理的眼睛里插进去。

助理缓缓松开威廉的脚腕，那口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气，也消散了。

一只眼睛被钢筋插成烂泥，眼球物质和血液白肉混杂着，另一只还不愿意闭上，死死盯着威廉。

威廉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别怪我，是你命该如此。”

“是吗？”

堆满尸体的走廊响起别人的声音，威廉双腿软绵绵，失去了骨头一般。

“谁！”威廉大声吼叫着，扶着墙惊恐地左右看着。

看到同样狼狈的许书容和蛇神。

许书容黑着脸看着威廉，蛇神站在许书容身后，悄悄观察许书容的脸色。

还在生气，不敢说话啊。

许书容看着还未凉透的尸体，看着插在助理脑袋上的钢筋。

“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呢，”许书容微笑着，眼神却是冷漠的。

许书容手心里还捏着那个装眼球的小瓶子。

他拿着小瓶子，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威廉。

“你欺负我的人，我不会放过你的。”许书容把瓶子放进兜里，顺手抽出助理脑袋里的钢筋。

“等等！你不能杀我！”威廉看着许书容，双腿彻底失去力气，跪倒地上。

许书容回头看看助理的尸体，问：“你能杀他？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再说了。”许书容解释，“我不杀你，只要你一个眼睛。”

“很公平嘛，你拿他一只眼睛，还一只。”

威廉看着越来越近的许书容，拼命摇头，“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他的眼睛不是好好的吗，都长好了，我求你，放过我，我以后一定报答你。”

许书容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走向威廉。

威廉开始给许书容磕头，“求你了！”

许书容站在威廉面前，阴影投射到威廉身上，将他完全笼罩住。

许书容安慰他：“威廉博士，放心，我只要你一只眼睛。”

在威廉震惊地目光中，许书容把钢筋扎进威廉的眼睛里。

“啊——”

实验室外的郎业听到惨叫声。

“啧啧啧……都是护短的。”郎业摇摇头，然后又笑出声。

郎业靠在墙壁上，看着鱼肚白的天空。

他仰头对着天空。

“嗷呜～”

蛇神听到郎业的声音，他走到许书容身边，轻轻扯扯许书容的衣角。

“该走了。”

许书容扔掉手里的钢筋，他捂住心口，呼吸急促，转身面对蛇神。

威廉捂住受伤的眼睛，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呻吟声直冲耳朵，耳膜生疼。

蛇神看着惊恐的许书容，张开手臂把人抱进怀里，轻柔地拍着许书容后背。

“没事了。”

许书容大口呼吸，稳定情绪。

“走吧。”

蛇神牵起许书容的手，往外走去。

郎业看着他们出来，他戏谑地看着许书容，“你还是心软了？没有杀死他。”

许书容还记恨着郎业给他画错误路线的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要你管。”许书容撞开郎业的肩膀往前走。

“呵？”郎业看向蛇神，眼神撇撇许书容，“有脾气！”

蛇神点点头，颇为无奈地叹气，“是，他脾气不算好。”

说完，蛇神连忙去追许书容，还得哄哄。

郎业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拍拍手，身后的实验室燃起一把火，火势渐大，笼罩住整个实验室。

所有的所有，都会消失在这一把火里。

许书容望着四周，有些茫然，冷风吹到他的身上，他突然觉得脚后跟又痒又烫，他蹲下伸手去挠脚后跟。

蛇神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郎业走到他们身边，“事情就告一段落。”

但远远没有结束。

人类永远不会停下探索的脚步，他们能做的，只有继续隐藏远离，保护好自己。

“结束了？会不会……”许书容满眼担忧。

郎业笑道：“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这种事，我干过很多次。”

许书容听他这么说，才稍微放心些。

他缓缓起身，眼前一黑，身体往后倾倒。

蛇神连忙扶住他，“容容？”

郎业：“放心，累了而已。”

他回头望着大火中的实验室，“今天晚上够累的，对人类来说，确实吃不消。”

“送医院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

许父得到小儿子的消息，已经是下午了，此时的他，才刚刚开完会，便马不停蹄地往医院里赶。

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绑架许书容的是一伙境外组织，跟踪监视了许久。

但许多事情还查不清楚。

比如，这伙境外组织是如何入境的，为何要绑架许书容，又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中的水太深、太混，许父还是要继续查下去，为了孩子的安危，他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查清。

“好痒。”

许书容的声音从病房中传出。

许父站在门口，想开门进去。

却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

“别挠，医生说不能挠，忍一忍。”

声音温柔，光听声音就能感受到其中浓厚的爱意。

许父从窗口望去。

看到了小儿子的男朋友。

蛇神捧着许书容的脚，给脚上的冻疮上药。

蛇神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立马抬头与许父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