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恐怕没什么好聊的。”

“是吗？”

破风般的拳头嗖的一下从耳边经过，谢易轻松躲过，手掌握上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的手腕，以最快的速度解开腕表。

咔擦

腕表落入谢易手中。

他炫耀般在莫栩面前晃晃。

莫栩却没管他，他们打着打着已经离季思淮他们挺远的了，他继续自己未完的话。

“我们可以聊聊关于你哥哥程霖的事啊？”

谢易又一次冲过来，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几乎拳拳到肉，但只要眼睛不瞎的人就一定看得出来莫栩多次在重要时刻停了手。。

季思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谢易生过一场大病，要是比体力、耐力，他连九十来斤没练过的闵夏都比不过。

他看得出来莫栩绝对是练过的。

至于为什么要多次放过打倒谢易的机会。

恐怕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

“好好在这呆着。”

他警告完谢嘉舒后，快步过去加入战斗。

他拉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抬脚踹过去，莫栩捂着被着重照顾的胸口躺在地上急促呼吸着。

可见季思淮这一脚绝对是使了全力的。

“磨磨蹭蹭的干嘛呢？”

季思淮背对着谢易，埋怨了一句。

结果谢易直接戏精上身，他捂着胸口嚎得比莫栩还大声：“老大，我心脏疼。”

“感觉我快死了。”

谢易只比他大几个月，但是长得比他高，他曲着腿脑袋靠到季思淮肩膀上。

完了还不忘拧眉哀嚎：“好痛好痛。”

季思淮嫌弃般推开他，示意他看着莫栩，随后接过谢易手中的腕表，递到谢嘉舒面前。

谢嘉舒接过后像是厌恶般，两指捏着链条，脸上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盯着看了几秒。

随后她扬手，腕表划过一条抛物线，直直和斑驳的墙壁碰上。

砰——

腕表碎裂，链身哗啦啦碎成渣渣，仪表盘玻璃上迅速呈现出几道裂痕。

时刻转动的秒针停止。

就像当年她美好的时光就此停留。

她送给父亲的最后一件礼物亲手被她摔碎，连同十七岁心意满满的谢嘉舒一起永远的消失。

泪水打湿了季思淮的手腕，他默默用衣袖替还在发呆的谢嘉舒擦眼泪。

眼泪并不是为她父亲而流。

可能只是在后悔自己发现的太晚。

可能是在心疼还在医院躺着的母亲。

坐轮椅的小女孩

莫栩忍者剧烈的疼痛起身，靠着墙支撑着。

“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坚韧、优秀……”

他看着仿佛尘埃落地，露出解气般笑意的谢嘉舒。

如果哪一天这人死了，那一定是因为这张无时无刻都在作死的烂嘴。

季思淮想着，他怕谢嘉舒又失控，眼神就没离开过身旁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谢嘉舒可能已经因为那块腕表的碎裂而冷静下来。

她直视莫栩挑衅的眼眸，单边眉毛挑起：“是啊，完美避开您的所有基因。”

谢嘉舒这么拐着弯骂人，莫栩居然还赞同似的点点头：“好像是这样没错。”

谢嘉舒都快气笑了。

“不过……”

莫栩话锋一转，他悠哉悠哉地掏掏西服内侧口袋。

那是一条项链，莫栩送给她的十八岁成人礼物。

她自己都不记得被自己扔到哪里去了，没想到居然回到了莫栩这里。

“还记得它吗？”

他问了几十分钟前一模一样的问题。

“里面还有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呢。”

谢嘉舒又差点冲过去，再次被季思淮拦住。

“你放开我！”她高声大喊：“我打死这鳖孙！”

季思淮扶额，他只能求救般看向谢易：“瞿然什么时候过来？”

他只能寄希望于瞿然赶紧带着警察过来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带走。

谢易也不确定：“应该快了。”

莫栩通过他们的只言片语猜到自己可能会被警方带走，但是他完全不慌。

他并没有对谢嘉舒做什么，他们也可以说自己身上的伤是因为正当防卫，最后这事只能不了了之。

他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慢慢后退。

季思淮反应很快，冲上去想要把人拦住。

莫栩经过拐角，三人开始往那边冲，结果拐过弯之后，居然从另外一条巷子里窜出来一辆黑色轿车。

轿车直直停在莫栩面前。

车门短暂开了几秒，莫栩展现出一个中年男人不该有的速度，飞一般上了车。

三人追了一段路，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汽车扬长而去。

反正他们也没指望着一次抓住莫栩，或者说他们也清楚哪怕抓住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莫栩想要谢氏是一定的，他们要做的就是收集谢母车祸的证据，好把这人一次性送进去

谢嘉舒状态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了，她独自一人靠在墙边。

谢易看着季思淮蹲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样子，他也学着季思淮的样子蹲下：“老大，你在想什么？”

“刚刚来接莫栩的人，总觉得好像有点熟悉。”

即便只有几秒，甚至那人连个正脸都没露，他还是有这种莫名的直觉。

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说那个人自己是认识的。

“可能是我看错了。”

“谢嘉舒！”

安萧远远跑来，他径直跑到靠在墙边一言不发的人面前。

谢嘉舒却没什么反应，无论安萧叫几遍她的名字，她都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安萧着急地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