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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达尔计划[悬疑](169)

作者: 蝉与狗 阅读记录

“我们在一块琥珀里。”【哲学家】说,“我们出现的地方是一个伟大的程序,我们藏在时间的间t隙中,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走完地球曾经的四十亿年。”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因为你【死掉了】,这是万物的坟场。”【哲学家】说,“所有【死掉了】的生物都会来这里,他们脱胎,换骨,摆脱肉身,留下最纯粹的不受肉/欲支配的精神。琥珀里没有边际,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饥饿,没有恐惧,没有茫然。”

“那这里有什么?”宝琪问。

“这里什么都没有。”伴随【哲学家】的声音响起,房屋与街道再一次被浓雾拆解,啃食。宝琪上升,回到水面上,它在胃里看见被腐蚀的自己。

“这里是【无知】。”【哲学家】的声音还在它体内响着,“这里没有任何自由的智慧”

宝琪晃晃身体,它感觉肚子里被人塞了一个收音机。

“你变成‘犹大’了。”宝琪说。

它指的是雅各的犹大。

“我是你的犹大。”【哲学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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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加尔在辞职之后写了一本小说,他的主人公佩德罗的脑子里被人塞进一台收音机。它能够穿越时间,接受到几日之后的信号。于是,佩德罗觉得自己听到了神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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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作者总是在替人们总结生活的要点。”普罗菲听见巴特拉各亚说,“科学报告也是一样,实验进行过数万次,它长出数万只眼睛。”

“每一次都是一样的,‘天使’最终都产生‘饥饿’。”

一转眼,身边的博士变成宝琪。宝琪睁着眼睛,却看不见他。

双方的世界碰撞,主人公的一只脚站在飞往海岛的飞机上,另一只脚在机器的肚子里。他的耳朵在听收音机,手却在抽乘务组准备的雪茄。

他们的眼睛悬在宴会厅的吊灯上。

宴会厅的灯是五十年前领袖和领袖夫人一起挑选的。当年庄园大修,他们难得聚集在一起,像讨论未来一样讨论这所庄园。

眼睛盯着墙角灰绿色的霉斑,在灯光的一角,粉红色桌布上放着层层迭起的白面包、几个盘子里装着牛肉,羊排和鱼块,杯子里被倒上葡萄酒。

汤还有馅饼、甜点很快也被端上桌。

今日的宴会主题是一场戏剧,眼睛看见王冠,宝剑以及披着袍子的女人。

她们都是女巫。

他们今夜都属于《麦克白》。

“去吧,离开我的眼睛。让土地把你藏匿了。你的骨髓早已枯竭,血液凝固冷却,你那双瞪人的眼睛已失去神采。”

眼睛转动一下,又一下。它回到宝琪的眼眶。宝琪看着面前的普罗菲,伸出手。

当机器触碰到普罗菲的那一刻,两个生物只听见一声枪响。子弹洞穿他们,留下一地的血液和惊叫的人群。

这是普罗菲死亡的时候,他死掉了,和世界上任何一个生物一样。

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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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琪躺在急救病房,它感到痛苦。那个站在它身前本应救治它的医生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他配了一针药剂。

宝琪看见被撕毁的标签。

那是强效兴奋/剂。

“你创造了痛苦,把世界变成一个坟场。”他说着,将药剂推进宝琪的静脉。

世界为此变得格外清晰,它垂死的每一次呼吸都变成巨大的轰鸣声。在如枪响或是坦克压过的噪音里,它睁大眼睛,所能依赖的也只有这一双眼睛。

“我是谁?”它问医生。

“你是一个【精神病人】。”

宝琪对他笑了笑,同样吃掉了整个病房。病房的墙壁融化,它们是白色和蓝色的。

下一个饥饿周期到来了。

“但是这些已经不够用了。”宝琪说。

于是,它越发模糊掉自己与普罗菲的世界,它烧红的核心将整个机器灼烧得发烫。特工听到警报声,但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给机器降温。一直指导他的巴特拉各亚博士也消失了。

他的回忆、智慧以及忠诚就像一滴水,被数据的海洋所吞噬。

机器内经受手术的1号没有醒过来,机器的风扇呜啦呜啦转得人心烦。特工骨骼植入体震动一下,义眼上的聊天屏立刻展开。

【‘巴特拉█亚’】:把它转移到另一台机器上。

【威廉·卡略多】:博士,手术没有结束。

【‘巴特拉█亚’】:启动那一台机器,【审判日】开始。

【威廉·卡略多】:但是普罗菲先生还没有醒来。

【‘巴特拉█亚’】:我已醒来。

第107章 硫磺火与大洪水

温加尔在太阳底下开了一枪, 蒙打了第二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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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会,特工听从指示,他垂着头, 脖颈几乎折断一样地,下巴挨到上胸的皮肤上。当他手指输入指令的时候, 心里也大概想明白了什么。于是, 他在指令框里问道:

是宝琪吗?

机器没有回答他。

实际上, 此时此刻,是普罗菲, 是巴特拉格亚, 是宝琪又有什么区别呢?

威廉陷入惊惶中。

沃尔夫从另一扇门里走出来, 他穿着一件黑西装,显得那张衰老的脸异常苍白,他问威廉:“他怎么还不醒?”

特工抬起头, 沃尔夫才发现对方此刻的脸上的神情也灰白得吓人。失去信心的现任掌权人推开特工,趴在1号的尸体前,才一靠近,就感受到这里热得吓人。

他抱怨:“这是怎么回事,他脑浆一定都被烤熟了。”

“我的叔叔还能活过来吗?”

沃尔夫最关注的事情还是这个。他需要普罗菲,特别是在这种动荡不安的时刻。外面的温加尔实验室和高科军工都疯了,他们两家争夺卡特拉尔军工这个垂死的公司的尸体处置权,在它还活着的时候, 就已经打起吃掉它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