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林霜看那份打印乐谱的时候，他还觉得两人分工挺好的，但那时候没有危险。

现在需要林霜直面危险的时候，江默只恨自己没有多学点技能。

“我觉得我应该没问题了。”

仔细看过打印的那份曲谱，林霜在脑子里复盘过好几遍，之后又认真回想了另外一首旋律，确认自己肯定不会出错后，才开口提醒江默。

她可能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必须要在最开始做足准备。

曲子一旦开始弹奏，再想停下估计就和笔仙游戏一样，中断就会死。

这样的压力必然会影响弹奏者的心态，但林霜看向身边的江默，突然就感觉没什么好紧张的。

天塌下来有江哥顶着，她只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争取把曲子顺利结束就好。

“放轻松。”江默的糟糕心态没有表现出来。

他不是会随便发脾气的小孩子，很清楚这个时候林霜才是最紧张的，他要尽可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就像随便的练习一样，周围只有我一个听众，所以不用紧张，我会一直坐在旁边听你弹奏的。”

“嗯！”

林霜活动一下手指，深吸口气，按照曲谱上的第一个音符，弹下了第一个钢琴键。

《第十三双眼睛》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或舒缓、或激昂的钢琴曲，它音符杂乱，旋律奇特，曲调的不和谐音听久了就会让人产生不舒服和厌烦的感觉。

饶是林霜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时候额头也不受控制的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们猜的不错，曲谱就是随着林霜的弹奏逐渐向后翻页，空白页面出现音符，而且随着曲谱页一页页向后翻动，周围也开始发生了奇特的变化。

眼睛，密密麻麻的涂鸦状眼睛在钢琴上浮现，在周围墙壁、天花板、地面上出现。

红色的眼珠从各个角度，四面八方看了过来，注视着林霜和江默所在的位置。

它们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像是无数个观众在台下陶醉聆听着曲子。

林霜大概知道那音乐家为什么要跳楼了，谁弹着弹着钢琴突然遇到这种诡异情况，都得吓崩溃啊。

来了——曲谱慢慢翻到最后一页，林霜额头的冷汗滑下，顺着下巴滴在女仆裙的硕大蝴蝶结上。

弹下乐谱手写上去的最后一个音符，周围眼睛里的红色也越发亮了起来。

第162章 满意

眼睛们直勾勾的盯着正在演奏的林霜，像是催促，又像是期待。

它们期待林霜弹错音符，但她没有。

它们又期待林霜戛然而止，因为乐谱就是戛然而止的，但林霜同样没有。

在手指落下曲谱最后一个音符，后续再无指引的情况下，林霜仍然在继续弹奏。

《第十三双眼睛》的杂乱奇特感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响起的钢琴旋律颇为舒缓动听，节奏也一改之前的混乱，变得缓慢起来。

像是一首催眠的小夜曲，虽然短暂，但却令人倍感温馨舒适。

没错！这么动听的旋律不是别的，正是那首短暂的《噩梦》。

林霜听过一次便记住了，而原主从小练钢琴，锻炼过‘视听练耳’的能力，扒歌、即兴伴奏都是很擅长的。

再加上那次从S市回来后，林霜也把《噩梦》的曲谱给扒了一遍，当时是好奇这首曲子再听会不会又做噩梦，再加上曲子确实好听。

没想到这局副本就用上了。

当然，演奏《噩梦》是林霜的心血来潮，好歹也是首S级的杀人钢琴曲，正好和这首杀人曲相个亲。

反正《噩梦》本身就短，拿来放在《第十三双眼睛》里当结尾挺合适的。

而且......虽然前后曲调风格变化很大，但看起来那些眼睛还挺满意的。

林霜落下最后一个音，已经是汗流浃背、双腿双手都发软发麻的状态了。

太考验心理承受能力了，她已经很努力不去想‘万一弹错怎么办’，却还是在眼睛出现以后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不过现在这些眼睛被《噩梦》哄得有点昏昏欲睡......该这么形容吗？

反正林霜看它们原本大睁的眼睛都微微眯起来，红光也恢复最初的亮度，这应该意味着它们暂时没有想伤害他们的打算。

林霜拉着江默站起，很有礼貌的在演奏结束后向周围鞠躬致意。

江默虽然只是打了个酱油，但在眼睛出现后，他同样是看见了的，提着的心脏在这时候稍微落下一点。

他稍用力捏了捏交握的手，隐晦表达了夸赞的意思。

钢琴弹完了，乐曲也补充完了，既然没有触发‘你死我活’剧情，那就肯定会有什么东西出现，引导他们继续探索。

果不其然，在林霜和江默礼貌鞠躬后，一个声音就从四面八方响起，眼睛也同一时间看向两人。

“你的名字，是霜林吧。”那声音带着一种遇到知己和天才的激动赞叹，“我终于等到了，等到这首曲子彻底完成的这天！”

林霜也有点激动，“您满意就好！能有幸参与这首曲子的完成，也是我的荣幸。”

虽然《噩梦》不是她写的，但......有什么关系呢？

事急从权，林霜能想到的就只有这首曲子了。

“不用这么谦虚。”那声音热情道：“啊，别在这站着了，快上二楼的接待室吧，把尊贵的客人留在一楼实在太不礼貌了。”

上道，真上道。

林霜心里感慨，和江默朝二楼扶梯走去。

他们并未因为这声音的热情放松警惕，每一步都小心谨慎，生怕出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