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徒弟又癫了(30)
“你,你干嘛??!”苏行云一惊,差点往后仰倒,他抓着面纱,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勾住了越爻的脖子,刹那间浅浅淡淡的带点药香的苦涩气息,像是霜雪一般冲入了鼻尖。
一件外袍将他兜头罩下,越爻的声音响在耳侧:“你想让大家都看看你的脸?”
苏行云挣扎的动作一顿,掀开罩在头顶的衣服一角,往外看了一眼,黎诗已经走了,可刚刚他们闹的这一出,明里暗里已经有不少目光朝着这个方向看。
看着四周查探的目光,苏行云头皮有些发麻,默默放下衣服,继续修他面纱上的禁制。
被带回内殿,正是午膳时间。
如今的越爻早已辟谷,可当年在仙尊的手下被饿怕了,那种饥饿深入骨髓,所以这么些年他还是习惯要用膳。
苏行云以为越爻会让他布膳夹菜什么的为难他,但好在这一次越爻什么都没说,坐在他对面很安静的吃饭。
饭后,苏行云趁机主动给他倒了一杯茶,二师兄给的那颗无色无药的丹丸,便被悄无声息的下到了茶杯中。
越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茶,一饮而尽。
药效似乎上头的很快,越爻眼皮沉重,眼看就困得不行,他伸手一把捞过苏行云,拖着他便往内室走,三步并作两步,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干嘛?”苏行云被按在怀中,双手如同钢筋般箍在他的腰上,一时挣扎不开。
灼热滚烫的呼吸落在他的额间,苏行云惊恐的想,二师兄给他的,究竟是迷药还是春/药,“你……你干嘛?放开我。”
“午睡。”
苏行云伸手费力抵着他的胸口:“我不困,睡不着。”
越爻似乎已经困得厉害了,闭着眼睛,用下巴抵着他的额前,嗓音有些沙哑:“陪我睡,别闹,乖一点。”
他的声音听着很困倦,好像真的很疲惫的样子,苏行云愣了一下,没再挣扎,安静的窝在他怀中。
不过片刻钟,头顶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苏行云悄悄抬眼,越爻已经睡着了。
闭上眼睛的睡颜让他看上去少了往日的乖戾,安静得像极了以往牵着他袖子跟在他身后的小孩。只是眉头微微皱起,好像有些什么烦心事。
苏行云看了他一会,缓缓伸手抚平他皱紧的眉头,而后费力掰开他的手,从他怀中爬了出来。
冷静了一会,才着手解越爻的腰封,他动作很快,褪下外衫,解开里衣,轻易便看清了他的后背。
张牙舞爪的魔印如同藤蔓一般,从后腰一直爬满背脊。那鲜红的颜色在雪白的背脊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苏行云心下震惊,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在狱渊中那么艰难,他都未曾见过他的堕魔印,现在却爬了满背,那猩红的纹路狰狞生长,如同恶魔的爪牙。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在白石镇的时候,他的后背还是干干净净的。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知道自己就是青阳仙尊那天吧。
苏行云盯着满背狰狞的堕魔藤,心口像被万千箭矢捅成了筛子,密密麻麻的全是疼痛。
在越爻心中,他比那吃人的狱渊更令人绝望是吗?
第19章
苏行云像被抽走了力气瘫坐在床边,他沉默了很久才起身,伸手穿好越爻的衣服,失魂落魄的下床。
一边给玄鸟发消息,一边溜出了仙浮宫。
玄鸟动作很快,飞快就赶了过来。
“怎么样?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
“我先换身衣服,再与你细说。”苏行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快速换下青衣坊仙姬的衣裙,束在胸口的那俩肉包子好好的,竟然还没有馊。
他将肉包子掰开,喂给一旁的流浪猫儿,才道:“二师兄,你还记得师尊信上说过的仙魔体吗?”
“当然记得,主人说过的话,我每一句都记得。”玄鸟点了点头接着道:“怎么了?你有消息了吗?”
苏行云默默点头,“我找到了这个人,而且情况很不好,整整一大片的魔藤,都快爬上后颈了。”
玄鸟一愣,焦急道:“完了完了,麻烦大了。这个人是谁?”
事已至此,苏行云也不好再瞒下去,“越爻。”
玄鸟原本就不喜欢越爻,这家伙害得小师弟烦心,上次还拔他羽毛,听到这个名字,立马扑腾着翅膀道:“我们去把他杀了。”
“不行,”苏行云想都没想就立马摇头:“不能杀他。”
“为什么?都堕魔了,为什么不能杀?”
“我下不了手。来到这世界,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后来跟他又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
人都是感性动物,别说人了,哪怕养条狗,这么长的时间都会养出感情。
他对越爻的感情更复杂,手把手将他从懵懂的孩童养成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在他身上浇灌了太多的心血,付出了太多的感情。
他们的关系更是亦兄亦父,亦师亦友。
他不糊涂,他分得清事情的缓急,一个人重要,还是整个仙界与人界的安稳重要,他也分得清楚。
可不到最后一步,他真的不想亲手杀了越爻。
“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那一步。”苏行云抹了一把冷汗,努力平静道:“师尊的信上说,若额间长出九瓣莲堕魔印,那就真的彻底没救了。他额头上还没长,还有救。”
“你想怎么救?”
“先去碎墟洞府,不是还有第三个禁制没解开吗?师尊一定会留下办法的,咱们赶过去看看,说不定解决的办法就在第三个禁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