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他悔不当初(166)

云祈无言地看着谢玄瑜，都什么时候了，还耍这种手段，就非要出这口气不可吗？

谢玄瑜无视他，这才继续道：“齐王第二子云湛，是我的内应。”

“公主回归，齐王做贼心虚，不日内必将起兵，届时臣等便可不需要任何理由应战；就算他忍得住气不起兵，云湛之言也可以为当年之事的铁证，我们一样师出有名。”

云帝叹了一声，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兵力何来？”

这些年来，他不是不知道自家那个弟弟的狼子野心，可外部如狼似虎，抵御外敌就已经让他心力憔悴，便只能放任他了。

谢玄瑜早有准备：“陛下可愿分出三万京军与我？加上父亲带回来的两万人，臣足以应战。”

云祈心里一惊，郑重道：“谢玄瑜，兹事体大，绝非儿戏，可不能意气用事！”

齐王久居青州，多年来招兵买马，积粮囤兵，虽不知其具体兵员，但少说也有十万余人。

以半数残兵对抗齐王，就算他谢玄瑜天纵奇才，也无疑以卵击石。

可谢玄瑜却并不说话，只定定地望着云帝。

谢玄瑜：“陛下可知齐王计策被臣戳破后，为何要将公主掳去青州？齐王自视甚高，岂会真的看上他那三个养子？”

云祈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脸色铁青。

“你是说……他要利用雾雾诞下皇嗣，好起兵谋反？！”

“他敢！”倏地，桌面发出一声巨响，云帝蹭的站起身，厉声看向谢玄瑜：“他竟对雾雾做这种事？！”

谢玄瑜：“万幸臣到的及时，将公主殿下救出，没让齐王的人得逞。”

云祈闻言，复杂地看他一眼。

如此循序渐进，洞晓人心，云祈知道，就算父皇本不打算出兵征讨，此时也被谢玄瑜的话动摇了。

果然，云帝沉吟半晌：“你有几成把握？”

谢玄瑜毫不犹豫：“七成。”

云祈闻言，不禁蹙眉，谢玄瑜一向眼高于顶，如果他此时说有七成，那实际便就只有五成。

他很聪明，上京八万驻兵，他只要三万，怕是早就猜到了这个数是父皇的底线，一旦超过便会让父皇起疑。

可……如此太过冒险了，一旦失败，必然有去无回。

云祈顿了顿，忍不住劝道：“此事——”

谢玄瑜瞧他一眼，拱手行礼打断他：“齐王谋反之心已路人皆知，北境已然安稳，此时便是铲除他最好的时机。”

“请陛下明鉴！”

云祈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一脸沉思的云帝，只见他将视线停留在谢玄瑜身上，目光十分复杂。

云帝：“你和雾雾，是怎么回事？”

谢玄瑜一顿，没想到云帝会突然问这件事，他朝云祈看去，云祈轻哼一声，移开视线。

谢玄瑜心里了然。

云祈定是没有把他和虞芙的事情说出来，否则，云帝也不会如此心平气和地问他。

谢玄瑜顿了顿，道：“臣与公主，两情相悦，只不过近日在外人的挑拨之下，略有矛盾而已。”

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云祈，“外人”是指谁，不言而喻。

云祈几欲被他气死，能这么不要脸地颠倒黑白的，也只有谢玄瑜了。

云帝闻言，默默地看了他半晌，不提皇室与镇南王府联姻之事，谢玄瑜乃人中龙凤，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雾雾托付给这样的人，也算是一桩好的姻缘。

云帝正要松口，云祈却忽然道：“雾雾刚回来，如果我们逼着让她嫁给你，她会如何看我们？”

“父皇，”云祈向云帝道：“既然谦之说他和雾雾两情相悦，那我们便不乱掺和了，待日后雾雾自己主动提出要嫁，父皇再赐婚岂不是更好？”

云帝本就不愿将虞芙当做政治筹码，一听这话，便看向谢玄瑜：“谢玄瑜，祈儿说的，你可同意？”

云祈只觉后背射来无数支冷箭，半晌，他听见谢玄瑜低沉道：

“臣同意。”

“臣定会荡平青州，还天下太平，以齐王的项上人头，作为迎娶公主的聘礼。”

……

此时的虞芙，正被木秋兮拉着逛御花园，夏末初秋的午后，阳光和煦，菊香四溢。

“你儿时最喜欢来这里了，”木秋兮挽着她的手，坐在柳树下的石桌前，“那时候你不喜欢午睡，总趁着嬷嬷们睡着后四处偷跑。”

“这里本来有一个荷花池的，你父皇担心你出事，便吩咐人将所有水池都抽干，所以现在宫里什么花种都有，就是没有水生的花。”

虞芙闻言，羞赧地垂眸。

一路上，木秋兮为她讲了不少她儿时的事情，只不过越听脸越红，她没想到自己小时候性子居然那么跳脱。

瞧见虞芙似乎忘记了心里的阴霾，木秋兮终于放下了心，又指着对面的秋千，道：“喏，你看那个秋千，也是你当年非要做的。”

虞芙闻言看去，只见那秋千与寻常的不太一样，后面甚至还有一个靠背。

虞芙喃喃道：“好奇怪的秋千。”

“谁说不是呢，”木秋兮笑了笑，“说起来，那还是你缠着谢家那个小孩儿让他做的呢。”

虞芙心里一愣，似乎猜到了她说的是谁。

木秋兮见她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以为她想知道，便解释道：“那谢家的小孩儿曾是你皇长兄的伴读，日常出入皇宫内外，你儿时总喜欢和他待在一处。”

“有一年花朝节，你非要让他带你出宫踏青，不知你在哪里看见了这种秋千，回来想让人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结果工匠怎么做你都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