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他悔不当初(184)
谢玄瑜动了动身体,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被人握住了,他意外地偏头,随即愣住了。
是虞芙。
跟虞芙待在一起太久了,久而久之,谢玄瑜已经习惯了她的气息,一时间都没注意到她。
虞芙趴在床边上,将自己的手放在谢玄瑜的手心,如画的眉眼此时不安地皱起,不知是不是又陷入了梦魇,羽睫轻颤,仿若小蝴蝶的翅膀。
谢玄瑜坐起身,垂眸望着虞芙,小心翼翼地握住她冰凉的手。
眼底泛青,竟是守了他一夜!
仲秋的夜里已经寒凉,她却依旧穿着单薄的嫁衣,生生冻了一夜。
谢玄瑜知道,她将手放在他的手心,是想第一时间知晓他是否醒来;而穿着薄衫,也是为了让自己不犯困,随时注意他的情况。
他轻轻地握紧她的手。
明明她是那么怕冷的一个人,而且还怀有身孕。
一夜未睡,谢玄瑜不愿将她惊醒,只好撑着身体起身,将他的披肩盖在了虞芙的身上。
小丫鬟端着汤药进屋,见谢玄瑜竟在屋子里走动,惊得差点儿将手中的汤药打翻。
“噤声。”
谢玄瑜瞥她一眼,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很苦,但他习以为常。
小丫鬟小声道:“世子,那边有蜜饯。”
谢玄瑜一顿,蜜饯?
虞芙的喜好他一清二楚,她饮食偏好清淡,并不爱甜食,绝对不喜欢吃蜜饯这种甜得发腻的东西。
谢玄瑜:“是夫人要的蜜饯?”
小丫鬟点点头:“昨夜,殿下说药太苦了,吩咐奴婢拿来的。”
药太苦了……
谢玄瑜看着她去收拾桌子上的那只旧药碗,心里不由一动。
他是清楚自己的情况的,若是受了伤昏迷,绝对不会张嘴吃任何东西,这是常年征战保持的警惕感。
为此,以往受伤昏迷时,他没少被军医念叨。
可昨夜的那只药碗空空,显然不会是虞芙将药喝了,只会是虞芙将药喂给了他。
怎么喂的?
看着床边的蜜饯,想起小丫鬟的话,谢玄瑜的脸色逐渐明亮起来,病容一扫而光。
看来昨晚的梦,并非他的异想天开。
想及此,谢玄瑜顿时感觉自己身体暖了起来,变得轻飘飘的。
小丫鬟看他突然精神得可怕,皱着眉欲言又止,小声提醒:“世子,昨夜展公子给公主说……您病得十分严重。”
您最好能装着点儿!
谢玄瑜一愣,挥手让人出去,“知道了,你们都管紧嘴,去给展归说一声,让他最近别来了。”
小丫鬟懂事地点点头,轻手轻脚关了门,离开得悄无声息。
谢玄瑜将虞芙缓缓抱到床上,而后自己躺在了内侧,轻手轻脚地为她盖好被子。
看着虞芙恬静的睡颜,他不由地出神。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虞芙走进了他的心里,当他意识到时,他的眼中就只有她了。
此时此刻,她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侧,一颗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正如他一直对她那般。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他们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一般同床共枕。
谢玄瑜想让时间停下,永远地停在这一刻。
突然,虞芙的呼吸变了。
虞芙有孕,虽然嗜睡,但心里忧虑睡得并不安稳。
谢玄瑜离她远了些,闭上了眼睛。
虞芙一睁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谢玄瑜,一时间懵了。
她怎么会躺在床上?
随即,她心里顿时慌了,这床本就不大,她有没有压到他的伤口?
没时间纠结她自己是怎么到床上的了,虞芙小心翼翼地起身,看到自己并没有碰到谢玄瑜的身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伤口并没有出血。
谢玄瑜的脸色已然恢复如常,想起昨夜太医的话,她伸手触上他的额头,也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温度。
虽然太医还没来,但虞芙觉得谢玄瑜已经渡过了难关。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吵到身边的人,而后疲倦地揉了揉身体,四周静谧无声,她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那王太医说,谢玄瑜可能熬不过昨夜,按理来说他也应该跟着她一起守着,防止随时出现意外才对。
可他怎么就回去了?
而且,天都大亮了,他怎么还不来看看谢玄瑜的情况?
正想着,小丫鬟就带着王太医来了。
一见虞芙,王太医愣了愣,喃喃道:“参见公主殿下。”
虞芙收起狐疑:“别多礼了,你快看看世子的情况。”
王太医早就得了展归的指示,诊脉之后,熟练地回道:“多亏了公主殿下的悉心照顾,世子已无生命之危,接下来只需要按时换药就行。”
虽是心里早有预料,可虞芙听到这话,悬在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那有劳王太医了。”虞芙招来小丫鬟,淡淡吩咐道:“世子身体受伤,你们以后要用心伺候。”
说完,就打算离开。
忽地,床上传来几声咳嗽声。
虞芙脚步一顿,蹙眉看向王太医:“世子锦被薄了些,或许是染了风寒。”
王太医瞥了瞥床上之人,面色红润,哪里有风寒之症?
他想了想,还是顺着她道:“不错,世子确是感染了风寒,他本就受了重伤,这下可真是雪上加霜。”
他恭敬地看向虞芙,试探道:“以往在军中都是亲兵伺候世子,他一向不找姑娘家,若是世子醒来后见到丫鬟贴身伺候,指不定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