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他悔不当初(199)

“你明知我不愿意，可你却无数次地威胁、恐吓，甚至拿我的身世多次哄骗我。”

“你明知我急于找到亲生父母，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我皇兄他们，想要见我强行留在杭州。”

她平静地望着他，淡淡地质问：“谢玄瑜，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吗？”

“你说你爱我，可你知道我真正想要是，到底是什么吗？”

每一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箭射进谢玄瑜的心窝里。

他神色灰败，脸色惨白。

谢玄瑜自小行军打仗，未曾如此失态过，虞芙的一番话，比十万大军压境更为可怖。

谢玄瑜：“我、我当时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

谢玄瑜无力地辩解着，他呼吸急促地看着虞芙，“雾雾，我对你绝对不是见色起意，更何况你说的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咱们忘了那些，重新来过，好好地过日子。”

虞芙闭上眼睛，心感无力。

忘掉？

他谢玄瑜自然可以忘掉，可她忘不掉。

她忘不掉自己在镇南王府为了生存而谨小慎微、受尽委屈；忘不掉自己被他像一个物件一样转手送人时的绝望；忘不掉被他强夺后锁在云梦阁之中，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任他索取……

他对她做了这么多荒唐的事，事到如今，却从未有心说过一句道歉。

那些刻意尘封在角落的记忆，在此刻一幕幕地重映在眼前，那些痛苦、折磨仿佛又经历过一遍似的，虞芙抑制不住湿了眼眶。

感觉到谢玄瑜为她拭泪，虞芙猛地睁开眼睛，推开他的手。

她哽咽着，眼神却坚定：“谢玄瑜，我忘不掉，也不可能会忘掉。”

她倏地站起身，正打算离开，忽然之间，小腹传来一阵剧痛。

猝不及防，虞芙忍不住向后跌去，情急之下她紧紧地捂住小腹，慌乱地看向谢玄瑜。

谢玄瑜心里咯噔一响，一把将人抱起，快步将人送进屋子里。

虞芙脸色痛得发白，额上已出了一层薄汗，谢玄瑜沉声向外喊道：“快叫太医和稳婆来！”

谢玄瑜熟练地按照书上的指示，撤掉帷幛，把床上所有的杂物都清理干净，为她解开腰带。

虞芙痛得大口吸气，她紧紧地抓着谢玄瑜的手，眼泪不知不觉垂落至脖颈。

谢玄瑜眼神坚定地回应她，安抚道：“雾雾，太医和稳婆我已经安排住进了府里，马上就来了。”

“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虞芙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她闭上眼睛缓了缓，忍住一阵一阵的疼痛，而后轻声对着谢玄瑜道：

“谢玄瑜……”

“孩子出生后，我们就和离吧。”

第97章 第 97 章

第九十七章 离开

院外, 春光明媚。

从屋子里，隐约透出几声隐忍的哭声，谢玄瑜静静地站在门外, 麻木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丫鬟。

屋内人仰马翻，杂乱的脚步声、急促的呼唤声，明明那么喧闹，可他只能听见虞芙细碎的哭声。

她是那么倔强的一个人，即使现在如此受苦，却依然不肯在他面前服软, 不肯大声地放任自己哭出声。

谢玄瑜细细回想他和虞芙相处的岁月, 恍然中发现, 虞芙对他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畏惧、厌恶，从不屈服。

谢玄瑜自嘲一笑。

也是，她说的对, 他对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她讨厌他是应该的。

哭声渐渐停息，稳婆笑着抱着孩子走出门, 看着谢玄瑜失魂落魄的模样, 以为他是担心，便大声恭喜道：

“恭喜世子，母女平安。”

她将怀中的小婴儿递给他看，谢玄瑜掀起沉重的眼皮，一瞬间僵住了。

孩子小小的, 很漂亮。

谢玄瑜几乎在第一眼就发现, 她几乎是和虞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连性格都很像虞芙, 舒心的时候，安安静静乖巧地睡着，不哭也不闹。

稳婆奇怪地看谢玄瑜一眼，她接生过不少富贵人家的孩子，还从未见过孩子出生后有父亲像他这样的。

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听说公主和世子情深笃厚，如此看来，怕是传言。

稳婆识趣地退了退，想把孩子抱走，谢玄瑜抬眼瞧了她一眼，道：“把孩子给我。”

极少会有男人抱孩子，稳婆心里也是一惊，只好小心翼翼地把孩子给他，却见他十分熟练地将孩子搂在怀里。

稳婆愣了一下，眼神变了。

“夫人怎么样了？”谢玄瑜搂着孩子，目光沉沉地看向屋内。

稳婆回了神，答道：“公主无事，刚刚累着了，昏睡了过去。”

谢玄瑜闻言，抱着孩子朝屋内走去。

小丫鬟正为虞芙擦拭身体，谢玄瑜将孩子放到虞芙的身边，挥手让她们都出去。

床上的人累得近乎虚脱，额发被汗水浸湿，脸色惨白，仿若一盏即将破碎的琉璃灯盏。

谢玄瑜眼里泛出心疼，他轻轻地牵起她的手，手心，已被她自己痛得掐出了血丝，他只好用干净的帕子细致地为她处理伤口。

明明最是怕痛，可即使刚刚那么痛，虞芙也没有唤过他的名字。

“雾雾……”

他看着虞芙疲倦的睡颜，心里第一次出现了无力感。

“宝宝很漂亮，你若是醒来，一定会喜欢她的。”

他将孩子放到虞芙的怀里，或许是感受到母亲的气息，宝宝不自觉地往虞芙的方向靠近。

忽地，院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谢玄瑜收敛神色，起身出门将人迎了进来，木秋兮一身常服略显凌乱，她略微朝谢玄瑜示意后，便急匆匆地进屋去看虞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