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他悔不当初(52)
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原先还在一直疑惑,为何虞芙会在那晚之后,会突然选择离开镇南王府。
现在他明白了,他已经顺着虞芙这条线索,查到了上京,只要再进一步,就能查清。
虞芙身后之人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才让虞芙此时离开,保全自己身份不暴露。
谢玄瑜见惯了阴谋,心下立刻就想出了对策:只要虞芙待在他的身边,他就一定能把布局之人揪出来。
谢玄瑜目光折向一旁的虞芙,见她瑟缩在角落里,心里定了主意。
他不能让虞芙离开。
察觉到谢玄瑜的眼神,虞芙不禁浑身颤了颤,不由自主地往角落蜷缩。
她一身白衣,虽然不透,但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还是勾勒出纤细曼妙的姿态。
谢玄瑜眼神顿了顿,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些画面。
余毒依旧未完全清除,一见到虞芙,还是会被影响,谢玄瑜暗自运功,用内力压制药性。
良久,那抹躁动方才平息,他沉吟半晌,忽尔开口:“为何会在这里?”
乍闻其声,虞芙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抬头看着谢玄瑜的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这一问,那些本来被虞芙压在心里的委屈和绝望,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让殿下笑话了。”虞芙垂眸,掩去自己的泪水,尽力稳住自己的声音。
谢玄瑜恍若不知,只问:“大雨倾盆,在大雨中漫无边际地走,可是遇上了难事?”
说完,他又道:“若是能帮上忙,直言即可。”
听他这样说,虞芙心里忽地涌入一道热流,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心里的委屈止不住地往外溢。
虞芙一直都知道,谢玄瑜虽然看起来冷漠,但实际仁善宽厚,待人细致,是府中唯一对她好、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而现在,在她走投无路之时,也只有谢玄瑜会关心她,帮助她。
即使他们做了那样不堪的事情,可谢玄瑜依旧是不计前嫌,愿意出手相助。
委屈从眼里流了出来,可虞芙不敢让谢玄瑜看到,攥着手心的手帕,她掩饰地抬手,飞快地拭去眼泪。
“殿下,听说城中下令禁止手抄书的交易,这可是真的?”虞芙小声试探性地问。
谢玄瑜乃是镇南王世子,虞芙觉得,这种事情只需要谢玄瑜一句话,便可解决。
然而,谢玄瑜却为难地蹙眉,“这事,我还未曾了解过。”
虞芙一愣:“殿下不知道?城内贴的公告上说,是因为奸细借用手抄书传递情报。”
谢玄瑜掩去眼底的暗沉,只道:“政务一般交由巡抚负责,我只负责城防,不曾了解这些。”
但其实,早在一月之前,圣上就让谢玄瑜兼任杭州巡抚一职。
虞芙闻言,眼里的光逐渐淡了,又呆滞了很久,仿佛暗夜里逐渐远去的星星。
既然谢玄瑜都说了他不知道,那虞芙自然不可能唐突地让她为自己说情。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
难道……事情就毫无转机了吗?虞芙绝望地想,她该怎么给回去给妹妹交代?以后又该如何面对镇南王府和林府的人?
谢玄瑜等了半晌,也没等到虞芙继续问,便只好继续问她:
“为什么突然问这件事?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谢玄瑜细致入微的体贴,让虞芙心里的委屈怎么也忍不住。
这些日子,她从不把心底事说给他人听,可面对谢玄瑜温柔的关切,她不由自主地开始诉说,声音压不住哽咽:
“虞芙不敢隐瞒殿下,过去一个月,我抄了不下百本书,想在近期出售,然后和妹妹在城东租一间小院。”
“只不过……”她顿了顿,一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就有些喘不过来气,忍着胸口的闷疼,难受道:“只不过,抄的书在今天不慎被雨淋湿了,唯一仅存的书,也没办法卖了。”
谢玄瑜静静听着,并未多言。
对此,虞芙心里越发感激。
没有奚落、没有冷嘲热讽、没有讥讽,没有嘲笑她的自不量力,这些她在过去、在静水村曾饱受的,谢玄瑜都不会对她说。
谢玄瑜的沉默,对虞芙而言便是安慰。
谢玄瑜是好人,虞芙心道,他和静水村那些人不一样。
“抱歉。”谢玄瑜语气低沉,“如果真如你所说,手抄书与奸细传递情报有关,那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事关数百万百姓的安危,恕我没办法帮你。”
虞芙这样说,也只是为了倾诉,并没有麻烦谢玄瑜的意思。
闻言,赶紧摇头。
“殿下不必困扰,虞芙不敢让殿下为难,只是说说而已。”虞芙扯着嘴角,苦涩地自嘲,“世事无常,是虞芙福薄罢了。”
所以的一切都安排好了,虞芙怎么也没想到,美梦会止于今日。
这个梦,会碎得这么快。
谢玄瑜却不置可否,只问:“那你今后打算如何?”
听他这么问,虞芙踟躇了。
谢玄瑜此前三番五次提出纳她为妾,可她都拒绝了,而且还提出要离开。
如今,她身无分文,自然是再无法离开了。
可……如果她提出要留下,谢玄瑜又会怎么样看待她?
出尔反尔的小人?亦或是,欲擒故纵想攀高枝的女人?
虞芙不想让谢玄瑜这样看她。
她垂着脑袋,闷着头不出声,那句想要留在镇南王府的请求,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玄瑜静静地等了一阵,见虞芙始终沉默,心里那抹不耐渐渐浓重。
“不若,就继续待在王府如何?”谢玄瑜掩去焦躁,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