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他悔不当初(58)

熟悉的痛楚，熟悉的场景，一瞬间，虞芙又回到了那夜。

然而，不同的是，虞芙这回能看清谢玄瑜了。

他的眼睛冷漠而冰凉，没有一丝温度，脸上挂着淡淡的嘲讽，似乎在自嘲，又似乎在对她冷笑。

虞芙慌乱不已，害怕地往后退，直至退到角落，无处可藏的地步，眼泪模糊了双眼，却依然能看到谢玄瑜嘴角的嘲笑。

虞芙心里一刺，哭着摇头拒绝。

然而却还是如那夜一般，根本无法逃离，甚至谢玄瑜的动作，比现实中还要粗暴，还要让人无法承受。

情难自抑之时，谢玄瑜死死掐着她的腰，薄唇贴着她的耳廓，危险而冰冷地问：“还要逃吗？”

一瞬间，虞芙浑身发凉。

然后，吓醒了。

谢玄瑜蹙眉看着突然惊醒的虞芙，眼睛红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就知道她定是又梦魇了。

不知又梦见了什么，竟吓得哭成这样。

“何事如此惊慌？”谢玄瑜淡淡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地问。

乍闻此声，虞芙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惊慌失措地盯着谢玄瑜，浑身仿佛又痛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浑身的抗拒，不言而喻。

谢玄瑜脸色一冷，抬眼看着虞芙。

虞芙缓了好半天，才终于从梦魇中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擦掉眼泪，道歉：

“世、世子殿下，虞芙失礼了。”

谢玄瑜皱眉看着虞芙，刚刚还恬静淡然的容颜，此时一张小脸惊慌失措，红着眼睛，比幼鹿还要无辜和纯洁。

可谢玄瑜却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伪装而已。

谢玄瑜没放过她此时难得露出的真实，追问道：“刚刚梦到了何事？”

虞芙脸色一白，垂眸不言。

梦中的事情，她怎么敢说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甚至，就连当初她察觉到自己对孙凯南朦胧的爱慕之心时，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这个梦，过于荒诞了。

谢玄瑜见她沉默，眼神转冷。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放到桌上，沉声道：“这封信，你替我交给左营的李修将军。”

虞芙一顿，有些费解。

要她送信？

见虞芙眼露疑惑，谢玄瑜却不解释，只道：“出了大门，一直往东走就能看到左营，拿着我的令牌就能进去。”

说着，他将自己的令牌放到桌上。

虞芙动了动嘴唇，最终也还是没问出口，上前拿了信封和令牌，福了福身。

“谨遵世子命令。”

说完，便拿着东西走了出去。

见她的背影消失，谢玄瑜眼神越发暗沉，冷声道：“清月，好好看着她。”

“这一路见了什么人，和谁说了什么话，一一记录，不得有误。”

一道风声过后，书房再次回归平静。

谢玄瑜垂下眼，不经意看到一抹不属于他书房的颜色。

书房一侧的椅子上，搭着一件翡翠色的薄纱。

是虞芙落下的。

目光落在薄衫上面许久，谢玄瑜朝外吩咐道：“来人，将衣服给她送去。”

……

春末的午后，天色暗的尤其快。

虞芙估摸着天色，只能小心揣着谢玄瑜给的信封和令牌，一步也不敢停歇。

赶到左营时，天色已是近黄昏了。

盯着奇怪的打量，虞芙将东西交给了李修将军后，硬着头皮问对方要了一盏灯。

李修将军看着这个貌美而奇怪的女人，仔细检查了一下谢玄瑜的令牌，再皱眉看了看那一封不知所云的信，抬手吩咐左右给她拿了一个灯笼。

虞芙感激地接过，趁着还有一丝天光，赶紧折返回镇南王府。

然而还未出府，身后就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姑娘！”

左营内，几乎就只有虞芙一个女人，虞芙停下脚步，回头一看。

是一位似乎熟悉但又陌生的少年。

“你是……”虞芙没认出来，有些不好意思。

“在下李启明。”李启明红着脸行礼，见虞芙似乎还是有几分疑惑，他心下不禁出现一丝失落。

“姑娘忘了，咱们前段时间还在一个摊棚下避雨呢。”

虞芙隐约记起来了，脸色露出几分尴尬：“原来是李公子。”

自那日与虞芙分别后，李启明几乎每天都在杭州城里到处乱逛，期待着能再次与虞芙相见。

不仅如此，他还利用父亲的关系到处查人，可虞芙那日上了马车后，几乎就石沉大海一般，了无踪迹。

李启明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虞芙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李启明压下心里的激动，红着脸问到：“上次匆忙，没来得及问姑娘芳名。”

日头已经隐隐入了西山，虞芙心下越发焦急，只希望赶紧结束这场对话。

虞芙：“虞芙，公子不必多礼。”

说完，正准备告辞，就听李启明又问：“这里是左营，不知虞姑娘为何会来这里？”

说完，没等虞芙回道，又指着她手上的灯笼，接着问：“还未入夜，虞姑娘为何会手执灯笼？”

虞芙：“……”

这一刻，虞芙莫名想到了谢玄瑜，以往她总觉得谢玄瑜不茍言笑，敏行纳言，显得不近人情。

然而现在，她却觉得，谢玄瑜那样的，就很好。

若是他，定然不会如此。

虞芙只得出言打断道：“李公子，我现在着急回去，咱们可否改日再聊？”

李启明脸色骚的越发红了，尴尬地垂首：“是在下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