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

果然再大的脾气对着老大就是发不出来，你挫败地抓了抓头发，点头又摇头：

“没事老大，你坐着休息会儿吧，我去热菜。”

“…………”

艾尔看着你沉默许久，终于决定问出来：

“等等梵优，”

“嗯？”

“你跟我的另一面……接触过了是吧。”

是陈述句。

你思考了一下，寻思这也没什么好瞒的，于是点点头。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

你应该问是什么样的鬼。

你很想回答“是世界第一幼稚无聊的吸血猪”，又怕打击到老大的自尊心……于是尽可能委婉地描述：“呃…怎么说呢，白发红瞳，长得很好看……”只可惜长了张嘴，还性格恶劣行事幼稚不会做饭只会吸血——你在心里狠狠吐槽后扬起爽朗的笑容回答：“放心吧老大，不是无识血族。”

“？”

艾尔更迷茫了，不是无识血族那为什么每次都能把家养梵优气成那样……在艾尔的记忆中，每次他变身回来都能看到你怒气冲冲的样子：

“那你怎么每次都在生气？”

你：。

你笑得更爽朗了：“老大，我生气，单纯因为你的另一面是个嘴欠的笨蛋而已。”

艾尔：“？？”

过完嘴瘾，你看见老大的头发隐隐又有变白的趋势，赶紧给他做了个鬼脸溜进厨房。黑发吸血鬼站在客厅喃喃自语：“看来他们相处得不是很好……”

艾尔坐到沙发里开始认真回忆。

最近他已经开始隐约有另一面的记忆了，但仅有的记忆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发怒，仿佛心中只有无尽的怒火亟待发泄……每次都给他剩下一种想让世界干脆毁灭了的暴躁感。

约兰市能留到今天，艾尔自觉还是过于遵纪守法了。

除了挥之不去怒意，还有就是……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厨房……还有就是，他记忆中有数个模糊的片段里，自己和梵优情态亲昵，好像都在吸梵优的血。

…………

艾尔稍微有点困扰地捏了捏眉心。

他刚刚特意瞥了一眼你的脖子，你颈后侧确实有咬痕，看起来还很新，明显是才咬不久……艾尔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尖牙，他现在这个形态明明没什么吸血欲望，但总是忍不住回想脑海中隐约出现的那一幕幕。

涌现出来的陌生情感，使吸血鬼困惑。

“只希望梵优不是被强迫的吧……找机会问问。”

你在厨房松了口气，还好老大提前准备的饭菜足够丰盛，拯救了这个家里的一人一鬼，你赶紧热好了端出去，跟老大一起吃饭。

晚饭后，你看到桌上摆了一堆艾尔从外面带回来的资料。

你随手捻起一页：“这是？”

“柔塞相关资料。”

听到“柔塞”两个字，你应激地看向艾尔，他感受到你的视线，向你安抚性地一笑，轻轻拍了拍你的头：

“我没事。”

确认老大确实没什么奇怪的反应，你安心地点点头。

“这些资料是老大你今天出去收集的？”

一天就能收集到这么多，真不愧是老大。正当你还想吹捧两句，却看到艾尔摇了摇头：

“是莱恩，正好他的任务也是这个，所以友好地帮助了我们。”

你：……ok.fine.

这些资料的出处你大概有数了。

随手翻了两本记录，你发现这些资料上真正有用的内容很少，几乎都是些后世捕风捉影乱编的传记和故事。艾尔好像也清楚这些东西不怎么靠谱，明明是他带回来的资料，他自己却没怎么看。

“老大，你不看吗？”

“嗯，看过了。”

嗯？看过了还带回来，给我当故事会？

“哦对了，”你突然想起之前亚伯留下的那句话，于是转述给老大：“刚才亚特家的老二来了一趟，说他会在‘黑暗降临的地方’等着我们。”

艾尔：…………？

家养人类刚刚说了什么，他怎么有点听不懂。

“亚特家的……老二？”

是什么隔壁大婶家的小儿子过来玩了一会儿的意思吗？

好小众的词汇，使A级猎人的大脑旋转。

“呃……”你似乎也意识到用词有些不当，清咳两声重新说：“就是王族吸血鬼的亚特家，他家的中boss……不是，二王子？二殿下？哎呀反正就是亚伯，来了一趟。”

“……来了一趟？来串门吗？”

“呃差不多吧……来…送见面礼？”

虽然这见面礼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你尝试进一步说明：“就是过来下战书，说他会在‘黑暗降临的地方’设下埋伏，盛情邀请我们去踩。”

“他是笨蛋吗？”

“十三号物件在他手里。”

“好的我会去踩。”

你：

“那亚伯来了之后呢？”

“被你另一面打跑了，”你浓墨重彩地补充：“超帅！”

并大方地竖起了大拇指。

艾尔：…………

A级猎人看了看你，就算被你这么夸奖也没显得多高兴，他表情无奈，大脑刺痛。

艾尔叹了口气，听你的语气似乎已经和他的另一面以及亚特家族都非常熟悉了……？虽然不清楚怎么做到的，但大概率跟你的另一面有关。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老大却感觉自己没有姓名。

头痛。

你：？

你不解地看着老大貌似凝重的神色，果然要跟亚伯打老大也很有压力吧，你想了想，一副“我懂你”“没事有我在”的表情，故作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