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阵可不具备敌友系统，老大过来了一样得出事。

果不其然，你话音未落，刚刚被艾尔干掉瘫在地面上的残破的藤蔓躯干就突然化为藤条暴起刺向你，速度极快，艾尔也来不及阻止。

这些仆从即便是四分五裂，只要身后还有人操纵，就仍旧可以舞动它们的身体。

突袭而来的荆棘藤猛地刺过来，却在触碰到血阵的瞬间，直接化为了齑粉。

……

你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血阵有用，真是太好了。

你膝盖一软，单膝跪在了地面上。

即便是提前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临这命悬一线时，你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全身发软，而芙此刻也已经被吓得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刚刚血阵要是再晚两秒钟完成，你可能真得交待在这儿了。你感受着自己正剧烈跳动着的心脏，深呼吸了几下，强忍住惶恐给不远处的艾尔比了个大拇指，示意他你很好，让他放心。

但你发现此刻艾尔正愣愣地看着你，墨黑的短发逐渐开始无风自动。

你：…………

糟了，看来这鬼不是很放心。

你看到不远处的吸血鬼身上开始泛起白气，暗红色的眸子也逐渐浸染出血红，暴虐深沉的怒气许久不见地萦绕着他的周身，而他的发色也在这片废墟中，不断变换着。

四周的景致也开始疯狂变化，不多时，此处已经不再是废墟的模样——这里变回了罗莎娜宫中的一处华丽花房。

“亚伯，滚出来！”

翻飞的黑色风衣中，白发的吸血鬼发出一声暴喝。

“哦？”

“终于肯认真起来了吗，我亲爱的弟弟。”

回应艾尔的是一阵阴鸷的笑声，荆棘藤的后方，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身影若隐若现，亚伯此时仍显得无比从容，他甚至有空点评你：

“莉薇凯瑟琳，我得承认，你也超出了我的预料。”

“看起来，你似乎变得更加勇敢了。”

听起来亚伯是在真心实意地夸奖你，当然你并不觉得多开心。

“……亚伯，你已经给自己准备好棺材了吧。”

没有给你发话的机会，艾尔带着你很少在他脸上见到的某种嗜血的笑容，从尘土中站起，他一脚上前狠狠碾碎了还在地上不停蠕动的藤蔓残肢，冷漠地盯着亚伯的方向。

他脸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阴冷无比：

“亚伯，准备好了的话，”

“那就去死吧。”

亚特家的传统

29

“他是……艾尔先生？”

在旁边眼睁睁目睹了艾尔变身全过程的芙，仍然不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这个人、这张脸……还有白色的头发！”

“他们竟然是……”

芙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说出来就会被灭口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艾尔，又看了看你，最后摇了摇头，像是被过多的新信息塞到宕机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你也来不及向芙详细解释什么，只能暂且安抚到：“芙，无论你看到了什么，无论他是谁，你都要相信我，相信我们永远是你的朋友。”

你摸出一瓶圣水塞进芙手里，接着嘱咐：“等会儿打起来了你千万不要离开这个血阵，这瓶圣水你拿着，要是血阵效果变弱，你就用这瓶圣水重新加固它。”

芙目光复杂地看着你，最后她闭了闭眼，接过你的圣水狠狠点头。

“梵优你放心，好坏我还是分得清的，你们救了我那么多次，我以命为报都不过分，又怎么会不相信你们……我只是一时有点吃惊罢了。”

你拍拍她的肩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焦急地看向艾尔那边。

艾尔现在明显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他甚至没有给亚伯发言的机会，伸手向着轮椅男子身影所在的位置虚空狠狠一握，那里就陡然爆发出一道冲天的火焰。但也许是因为你们正身处亚伯的精神世界里，这次他的分身却没有直接被地狱火烧成飞灰。

你们听见亚伯阴鸷的声音从另一个角落传出：

“艾尔，你可真是失礼啊。”

“我们好不容易终于见面……我终于再次亲眼看见了你们。”

伴随着轮椅滑动的声音，男子终于从藤蔓的阴影中移出——是你记忆中亚伯的模样，他一手拿着像是傀儡一样的玩具，一手正把玩着一只精致的戒指，戒指闪闪发光，正是你们在寻找的“十三号物件”——

正是千年前，你和赛涅的订婚戒指。

你看着那枚蔷薇花戒指，心情复杂。

……

“亚伯，别说些令人恶心的……废话呃……”

艾尔说着狠话声音却逐渐颤抖起来，他紧皱着眉，目光不由自主移向那枚戒指，想说的话最后一个音节却卡在喉咙里……他突然猛地单膝跪倒在地上，喉间涌出一股鲜血，表情十分痛苦地捂住额头。

“艾尔！”

你飞奔过去抱住他颤抖的身体，很明显那个戒指给了他相当强烈的刺激，强烈到哪怕他已经解开部分心结，这具身体留下的记忆也给予了他这般的痛苦。

亚伯却对此充耳不闻，继续感叹：

“时隔多久了？千年吧……我依旧深深地想念你们，就像艾尔你会想念这枚戒指一样。”

此刻艾尔单手撑地，痛苦仿佛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他甚至控制不住发出了轻微的呜咽声。

“艾尔，千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样没用啊……”

“真是可怜，明明叫嚣着要杀了我，最后却只能跪在我面前。”

“不过她即将苏醒，她也非常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