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光(85)

她情绪郁郁，冰激凌只吃了一半，看到沈遐的脸也不由得烦躁，看他又要动手动脚，立刻抗议：“别动我，不想做，这几天做烦了！”

沈遐：“行行行，不做不做。”

他收了手，稳稳当当坐在她身边，趁她不注意往她唇上猛亲一下，立即退开，有点得逞地笑起来。

明蔚啊的叫了一声，说：“小学生。”

她转头又问他：“你不是很忙吗？哪天回上海？”

一辈子都不想回去了，沈遐心虚地摸了下鼻子：“机票还没买。”

“工作不要啦？”这女人进入扫射模式，六亲不认，“我找孙睿去。”

她伸手就要去拿手机，被沈遐笑着按住：“别别，我自己买就行，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

明蔚不为所动：“你有事要忙，我也有事要忙。”

和她没头没脑地冲动了一晚，到头来连个名分也没有，他偶尔看到明蔚，心下都在咬牙切齿地觉得她可恶，化为行动就变成更加千方百计地去吻她，像个黏人精。

沈遐有可能受了水逆的影响，刚定下的航班又出变故。

这回不是天气原因，是他自己改签。

“宋启听说我和你在一块，亲自买了机票过来找你谈。”沈遐向她汇报，“所以我往后改签一天，陪他谈完再回去。”

他省去了手机里宋启多问的部分。

【老兄，你和明蔚姐究竟是什么关系现在？要复合吗？给我透个底，我到时候也好聊。】

沈遐：【……复合还没谱，你就当朋友吧】

宋启：【懂了，FWB呗】

沈遐：【……………………】

明蔚：“他找我谈，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遐这颗心已经被千锤百炼，早就不再惧怕类似问题：“你不认识宋启，他托我牵的线，我肯定得在场。”

明蔚哦一声，托腮想了一会儿，暂且放过了他。

她搞不懂的是，宋启为什么这么执意于让她来参演这部电影？

“——没有人了。”宋启坦诚地说，“这个角色要美艳、神秘，同时具备明显30以上的年龄感，不是化个妆就能营造的那种，得是气质能沉下来的，最好不是荧幕熟面孔，能选择的女演员不多。”

明蔚斜靠在软座上，慢腾腾报了几个女演员名字。

宋启一个个否掉：“没档期；不接反派角色；不接三番；没听过；不认识。”

明蔚说：“所以找我，是因为我闲得扣脚，能演反派，没资格谈番位，你还对我这张脸有印象。”

宋启一拍桌子：“怎么能这样说！”

他一激动就要站起来，沈遐在旁边把他强行按下去，皱眉说：“你凶什么凶？好好说话。”

宋启点点头，又身体前倾，去握明蔚的手：“明蔚姐，我一看到你就想说——”

沈遐快气炸了：“干嘛呢你？手放开！”

宋启手一松，转头质问沈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让不让我正常沟通了？”

“你这叫正常沟通？学不会正常沟通就别说话了，明蔚，我们走吧？别管这个人。”

“等等等等。”明蔚看出他俩关系好才打闹得肆无忌惮，笑了几声后问宋启，“一看到我就想说什么？把话说完啊。”

宋启声情并茂地说：“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身上特别有寡妇的气质，天生为这个角色而生的。”

他说着就从包里抽出两份剧本，递给明蔚一份。

另一份还在手上就被沈遐抽去，卷起来往宋启身上敲，“什么寡妇！”

明蔚翻开剧本看，电影剧本，不是很长，她草草浏览，读得很快。

犯罪片，男一号刑警，男二号卧底，她被邀请出演的角色是凶犯。

她看剧本的时候沈遐也在看，越看眉头越紧，脸色不太好看。

明蔚抬眼要说什么，沈遐倒是先开口了：“这个本子……你写的？”

封面没有署名。

“不是我。”宋启很直白，“这是青年电影展入围的一个本子，新人写的，被投资方看上后，请了编剧团队大改了几轮，送到我手里，我又顺改了一遍……那新人没拿奖，剧本讨论会后来几次没见到他，估计有矛盾了，最后署名大概率会落在我这里。”

“原本是个什么故事？”沈遐紧盯着他问。

宋启有点疑惑：“不知道，初版剧本连我都没见过，据说是比较意识流那种爱情故事，凶案、社会议题什么的，是后来的编剧团队加上的。”

“这片子投资方是哪家？”

“旭诗。毕竟是入围项目，跟投的还有好几家，其实多多少少都参与讨论了。”沈遐难得态度这么咄咄逼人，宋启难免紧张起来，“怎么了，本子有问题？”

沈遐视线还凝在剧本上，过了一会儿，将剧本往桌上一放，淡淡道：“本子没问题。”

他说完这句，起身离座，出了餐厅吹风。

宋启有点不解道：“沈遐这是怎么了？”

“不用管他。”明蔚从门口收回视线，低头说。

“啊哈哈哈，也是，他以前读书的时候就这样，对谁都不冷不热的。”

明蔚也挺冷漠的，还以为这两人真要和好呢，宋启心想。

宋启又掏心掏肺地介绍起了这部电影的背景，明蔚没作声，低着头，把剧本从头到尾又仔细读了一遍。

她隐约猜到问题在哪。

当年她和沈遐恋爱，赶上过几次沈遐在片场拍摄，她没问过电影具体情节，只看到一点现场片段，不清楚总体是个什么故事。

不过那时候见过的零碎场景，和后来改的文艺风短片拼凑起来，隐约也摸索出一点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