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经过[校园](24)
邰御好笑,“你道歉我必须接受?”
俞淅大喊:“就是!”
喊完自己都呆了。
她在抽什么风啊?
什么就是?她在说什么?
俞淅无措地张了张嘴,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
邰御大拇指却已经给她竖起来了。
她耷下头,兀自抵抗:“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邰御哪能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她一会这个意思,一会那个意思的,他发现她这人真挺有意思的。
楼道里灯光暗,稀稀疏疏地撒在她身上,把她人烘托得更加孤立无援。
俞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解释,只觉得眼下这个场景她是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了,于是扭头就往楼上跑,恨不得直接和秦丽请假回宿舍。
邰御眼见她飞快闪过,扫走一缕风,头也不回。
他抬抬眼角,颇不在意地嗤笑了一声。
什么胆子,
怂。
*
开学的第二天,学校照例要举办开学典礼。
与其说是开学典礼,不过是把所有学生喊到学校报告厅里,各种领导、老师、代表学生讲一堆冠冕堂皇的话罢了。
开学典礼定在下午第二节课之后,俞淅一下课就被英语老师喊了过去,和她谈了好一会关于十一月底市里一个比赛的事。
等俞淅过去,报告厅里乌压压的一群人,千篇一律,她只能凭借秦丽坐的地方大致判断出班级在哪。
可是走过去,看来看去,却都没有找到空位。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站在后面听时,陈子琳喊了她一声:“俞淅,这儿!”
她和陈子琳并不是多熟悉,只是她有时过来找何辉,而她又坐在最后一排,所以一来二去就知道了彼此。
俞淅正心存感激要过去呢,却发现陈子琳指的那位置竟然是邰御旁边。
她的脚就那么钉在原地,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年级主任四处巡逻着,注意到了人群中突兀的俞淅,走了过来。
“里面不是有空位吗?快过去坐啊,站着干嘛呢?你待会要上台讲话?”
话音刚落,邰御这一排坐着的男生就都哈哈笑了起来,声音此起彼伏,夸张得不得了。
俞淅尴尬地朝年级主任摇了摇头,只能认命走了过去。
他们虽然笑,但看她进来,也都纷纷动了动腿,给她让路。
偏邰御跟没事人一样,两腿大咧咧屈敞着,当她不存在似的。
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她过来,还是就不想让她坐进来。
俞淅努力朝前跨了一步,越过他的腿,终于安稳坐下,低低地舒了一口气。
经过一番渲染气氛的音乐播放后,校长郑重其事地走上台,照例先“喂”了两声试话筒,然后才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话。
俞淅没仔细听台上在讲什么,她脑子里只有英语老师刚才找她谈的那件事。
去市里参加比赛。
比赛地点在宛市的一所私立学校,全誉,这不是什么事,反正俞淅已经自己在宛市和伋县之间来回过了。问题是,比赛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半,对于晕车的俞淅来说,她至少要提前一天到才能确保自己在比赛时不被晕车影响状态。
但是,提前一天到就意味着她要住宾馆。
要一个人住宾馆的话,那么就算借她十个胆,俞淅也要睁眼一宿。
那样的状态参加比赛也不可能有好结果。
可是这个比赛含金量又很高,如果能取得不错的成绩,给妈妈看,那她一定会很高兴……
她和那些家庭不幸福的孩子一样,她们不会“无缘无故”得到父母的爱,而必须是“我有价值值得父母去爱”,所以她想要做让自己变得有价值的事。
台上口若悬河地说着,台下也不相上下地相互交谈着,津津有味的。
这些声音都沦为背景音。
俞淅就这样兀自纠结着,俨然来到一根平衡木上,反复横跳。
没想到这一纠结,居然就纠结到了开学典礼结束。
距离平时放学还有将近半个小时,但校长大发慈悲,让他们可以直接吃饭去,不用再回班级了。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如雷的欢腾声,大家都熙熙攘攘地往外挤着走着,俞淅也心不在焉地跟在人潮后面。
脚下的地由乳白色的大理石瓷砖渐渐转变为灰色的水泥地,俞淅的脑中却仍然是那个问题。
忽然,她的面前横出了一只手。
手臂修长有力,肤色比她的要深一些,上面脉络清晰,绷出了几道凌厉的线条。
报告厅的门极其厚重,开始是缓缓悠悠地合上,然后到了后面,速度就会猝而加快。
俞淅以为要砸到自己,头猛地后仰,又冷不防地撞到邰御的胸膛。
他微低着头,下巴被她的发顶蹭了一下,被迫偏了偏脸。
俞淅站直,一边摸着头一边扭头瞧邰御。
他走在她后面,因为拦门的动作,手臂横在她的眼前,距离压得尤其近。
他敛眸,居高临下地睇着她,“你不看路?”
俞淅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神里神经的,她小小地狡辩了一句:“这又不是路。”
邰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就被何辉从后面声势浩大地撞了一下。
“卧槽!谁在前面挡路!这都是吃饭的时候,谁这么缺心眼?!”
他这一撞,邰御就连带着俞淅一起往前跄。
俞淅未设防,手上又没个支点,眼见就要摔倒在地,一道蛮横而急促的力量在剎那间将她扯入怀中,俞淅的额头再度重重地砸在邰御硬挺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