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经过[校园](80)
邰御不说话了。
就那样阴沉沉地看着她。
他这样的眼神最让人不寒而栗,让俞淅一晃幻视那会他们刚见面。
不过俞淅也并不回避,耸立着脖子直视他。
俄顷,邰御终于又开口了:“加个屁。”
俞淅皱眉推开他,“你别这么和我说话!”
“你指望我怎么和你说话?”邰御难得如此尖锐地和她斗嘴,“像唐良生那样脸红成猴屁股,声音比蚊子还小来和你说话?”
俞淅简直搞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要人身攻击人家,“唐良生怎么惹你了?你干嘛这样说他?”
邰御不屑:“你管他怎么惹我?护他护得这么厉害?”
俞淅发现几天没和他说话,她还是没法跟他沟通,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这发什么神经,但她要走,邰御还是不让。
她现在的状态就是留下来又生气,走呢又走不掉,所以这双重的悲愤加在一起,让她大脑无力再思考,干脆选择口不择言。
就脑子一热,叫了出来:“你别这样拉拉扯扯的,不然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不清不白呢!”
邰御盯着她怎么就那么容易红起来的脸,忽地笑出了短促的一声,从善如流:“我们清白?”
这四个字跟着寒气一起不偏不倚地钻进俞淅的耳朵,激灵从耳根延申到大脑,把她刺得瞪大双眼,“我们怎么不清白了?你——”
邰御:“那你那天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回答?”
那天是哪天,他们都心知肚明。
俞淅不说话了,也没力气再挣扎了。
她发觉自己好像一直在想要一个证明,证明养母是真的把她当亲生女儿的,证明邰御帮她是因为……
总之种种种种,都是她懦弱的表现。
她总是太无力地想要抓住什么,来验证她具有一定的分量。
她压根不想哭的,而且就算哭,那也是待会回到寝室自己一个人哭,完全没想过要在他面前哭。
但不知怎的,那眼泪就是不受控,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完全不听使唤。
成心想让她难堪。
邰御看着她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一阵无力感也跟着后面汹涌。
说白了,他有什么必要和她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揪起她脖子上的围领,胡乱地往她脸上揩了两下,动作粗鲁,但实则力道极轻。
“明天下午三点,带你去中医那拿药。”
这就是他今天晚上的最后一句话。
寒风吹着,他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地离开了。
俞淅魂不守舍地回了宿舍,却见于双文和她的好朋友正在聊着天,见她回来,于双文和她打了招呼,怕打扰到她,所以打算出去。
俞淅坐了下来,把桌帘拉起来,“你们聊你们的吧,没关系。”
外头风大,两人当然不愿出去,听她这么说,就继续聊了起来,不过有意把声音压低。
俞淅无心听两人的聊天,但她的注意力现在还没办法完全回笼,所以两人聊天的声音总是断断续续地闯进她的耳朵里。
“……他就因为这和你吵架了?”
“对啊!我也很无语啊!之前他就说过很介意王旭,说王旭跟我表过白,他心里不舒服。那我已经很尽力地在避免和王旭接触啦,但是值日这玩意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谁知道正好去倒垃圾就被他看见了啊!我都跟他解释了,他也不听!”
“怎么说呢,感觉他这吃醋也情有可原,但是为了这个要一直生气下去也太有病了吧?”
“就是啊,他……”
俞淅听着听着,从里面捕捉到一个词——吃醋。
然后她就像是茅塞顿开了一般,完全领悟了这一段时间邰御所有不正常的行为。
他吃醋了!
俞淅不禁摇头感叹。
真神奇啊,原来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这么复杂呢?看来什么东西都是一门学问哈,像她这种完全不通的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
她想起来期末考试那天,在走廊上和唐良生一起碰到了邰御,所以他那天才会反常地抽烟,后来邰御去帮奶奶清理积雪那天,她到家的时候他也才刚到家,那说明他可能在楼下面看见她和唐良生了,所以在她问他的时候,他才会说那样的气话!
但是那也不能那样说啊!那个话就是很过分好吧!不管怎样也不能那样说吧?!
俞淅在心底坚持认为那天肯定还是邰御的错,然后又想到了今晚,他讽刺来讽刺去的,无非就是生气她竟然和唐良生一起放学吃饭,而且还对他的背影那么“留恋”。
哼,原来是吃醋,她就说他这段时间怎么像个神经病一样不讲理呢!
不过话说回来,就是之前没吃醋,俞淅打心眼里觉得他也还是照样不讲理。
有了这样的认知,俞淅不愁也不苦闷了,沾沾自喜的情绪一直维持到了周六下午两点,见到邰御那一刻起。
她的沾沾自喜变成了明目张胆的喜悦。
他还是在宿舍门口的花坛边等她,尽管现在是冬天,那花坛里的花已经枯萎得差不多了,但俞淅还是看着无比的鲜艳!
她连蹦带跳地迎了过去,一下站定在他面前,“啪”的一声。
伴随着她的兴奋嗓音:“邰御,我不生你气了!”
邰御何止是莫名其妙,他简直是大为震惊。
“睡了一觉疯了?”
俞淅抬了抬下巴,似乎是极为宽容大度地赦免了他这样不好听的话,“对啊,我疯了,怎么?”
邰御眯眼。
跟她拉开一截距离,薄唇翕动:“快走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