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幺幺(126)
这……
昨天他还叫她母亲。
但这怎么瞅怎么像掌心宠的小把戏。
“......”陈窈避开众人探寻的视线,看着男人高马尾的天珠,屈食指弹了下,“干什么?又犯什么蠢?你父亲马上来了。”
“鞋带开了。”江归一理所当然,“不系紧幺幺会摔倒。”
双胞胎心想陈窈又不是智障,一脸没眼看的表情,同时扭头。
陈窈无语,“你跟我说啊,我自己会系。”
利落系好搭扣,江归一盯着她膝盖上方的裙摆,想到江颂竹的眼神,心里把秦倩骂了一顿,不动声色拈住一角往下扯,仰起脸冲陈窈傻笑,“我想跟幺幺系。”
陈窈不买账,“别嬉皮笑脸,在外面叫母亲。”
江归一:“......”
双胞胎:“......”
陈窈嫌弃地扒开男人,独自往前走。
说实话,她不喜欢蠢蛋,有时候有点怀念智商在线的江归一。
突然视线被刺晃了下,她望着前方水煮蛋般的光脑壳,“江安东是天主教徒吗?”
早晨双胞胎汇报,关于首个目标十一系江安东的进度,股票的收购计划正常运作,但最关键的致命点没找到——他父亲是江家少有的大善人,天主教教徒,当年不满意江安东的所作所为,立了份秘密遗嘱。据说为了赎罪。
闻确说:“不是,江安东嗜杀。”
陈窈看着水煮蛋手里把玩的那尊雕像,特征非洲式,但脸庞的表情是白人的圣玛利亚像。
她若有所思地伸出手,手掌合拢在半空掂了掂——那种大小雕像的重量,以人体科学的角度不可能用如此轻松的姿势掂量。
只有一种可能,雕像空心,不足重量。
陈窈脚步慢下来,伸出两只手,像唤狗同时勾勾食指。
江归一有点想把她小巧可爱的手指含进嘴里吮一吮,他别开眼,单手抄兜侧弯腰。
双胞胎见状也凑了过去。
陈窈压低声音,毫无道德感地说:“你们想办法,不管偷还是骗,把江安东手里的雕像弄到手。”
江归一平日眼高于顶,谁想竟然漏掉这种细节。他想拍拍她的脑袋瓜子,考虑到不符合现在的人设,只好露出崇拜的眼神,“幺幺真聪明,一下找到遗嘱的位置了。”
她没说遗嘱在雕像他反应这么快?陈窈目光落向江归一,在他察觉前收回,眉心微微压紧,然后被一根修长有力手指头戳了戳,她烦躁地拍开,继续话题,“遗嘱大概率在雕像里,如果不好弄来,打开雕像,看看里面是否有遗嘱。”
“可砸碎了不就被发现了?”闻确说:“今天闹出大动静不太合适。”
闻彻脱口而出:“用刀砍啊。”
同一个细胞体智商差距如此大。陈窈露出假面微笑,“太粗鲁了。用结实的线勒住雕像的脖子,使劲一拉头就掉了,记得黏合了再还回去,别打草惊蛇。”
闻确看向江归一,眼神分明写着“她是不是太熟练了”。
江归一懒得搭理,尽心尽力扮演角色,努力夸赞陈窈的绝妙好计。
观光车下来的江之贤恰巧看到这幕,颇为无奈地扶了下额。两个坏心眼的凑一起准没好事。他对江弘义说:“盯好归一那群人。”
“怎么了?”
“防止榆宁被炸。”
“......”
这时仇舒悦和管家从侧道走过来,她挽住江之贤的胳膊,仰起妆容精致的脸,“先生,你看我颈子的勒痕。”
“嗯,下手挺重。”
“是江归一勒的,他真的是装傻。她可以替我作证。”
“你的意思,我的判断不如你身边的管家。”
江之贤语气很淡,但压迫感非常强。
管家膝盖发软差点跪地,仇舒悦愣住,原来他都知道。
男人注视前方,厌恶地拂开她的手,不容置疑地说:“今天家族合照,你如此不妥当,站后面。”
仇舒悦不敢置信,声调拔高,“我站后面?”
江之贤不再多说,迈开步子,吩咐林忠,“让陈窈过来。”
“是。”
仇舒悦追上去,表情失去管理,“她凭什么站我的位置?”
江之贤看着她,眼梢细纹缓缓加深,那是一个意味不明而儒雅的笑容。他虽五十多岁,体格和气度仍旧拔群,无疑是位英俊的中年男人。
江之贤很久没对她笑了,仇舒悦不由回忆年少他们的第一面,然而他接下来的话让她如坠冰窟。
“她不止可以站你的位置,还可以顶替你的位置。”
男人的背影逐渐拉远,仇舒悦陡然想到海崖边的一句“沛白”。
“夫人,您别哭啊。”
她沉默着,少顷用指腹抹去眼泪,抓住管家的手,咬牙切齿地说:“让哥哥和父亲先帮我查查陈窈这两年和什么人交往密切,一并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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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忠来传话时,陈窈先有点莫名其妙,随后领会其中含义,江之贤准备动仇舒悦了,拿她当枪使。陈窈无所谓,点点头,转头通知江归一,说出只有他两听得懂的话,“很顺利,耐心等待。”
江归一知道江之贤故意为之,不好发作,佯装开心地说:“好。”
陈窈跟着林忠离开。江归一凝望她的背影,无法彻底掌控的局面让他心里窝火。江颂竹不合时宜插话更是火上浇油,“二哥,你说父亲会不会娶陈小姐?”
“去死。”
“你这演技不行啊。”
闻言江归一撩着眼看江颂竹,目光慢慢移动,把他上上下下打量几遍。他轻谑,“对比你确实不行。”
江颂竹彬彬有礼地说:“不用对我这么有敌意,没有与你争锋的意思。面对仇舒悦,我们目前还是盟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