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幺幺(172)
“......你不是追女人?”
“......”
砰!子弹击中窗户, 玻璃裂出一条细缝。
“江归一你敢把车弄坏老子毙了你!”
江归一疯狂按喇叭,“滚!速度!”
“操!你干他们啊!正当防卫怕什么?”
“我女人在车上怎么打?”
听到这,陈窈凉飕飕地冒出一句,“谁是你女人?”
江归一:“......”
何商岐就是兵痞子,当即阴阳怪气,“哟,江二爷,还没名没份呢,真够菜的。来,说句爹我错了,爹马上来救你。”
江归一脸色铁青,主要陈窈在车上,她又是跑几百米就气喘吁吁的小废物,他吃几颗子弹无所谓,他不想让她受伤。
“他们追杀我们,我们杀了他们,不会判防卫过当吗?”陈窈突然问。
江归一:“子弹打脸上了,哪来的过当?”
“这样啊。”她缓缓点头,“江归一。我有办法,你挂电话吧,我不想听他说话了,太蠢。”
何商岐:“......”
何商岐也是家世煊赫的二世祖,霸道横行惯了,哪被女人这么说过,冷声道:“你骂谁蠢?”
陈窈江归一异口同声:“骂的就是你。”
“还有我的命比你的车值钱,傻叉。”无视何商岐暴跳如雷,她踢了脚座椅靠背,命令的口吻,“江归一,我让你挂电话。”
何商岐骂骂咧咧说江归一你敢挂就是怂货,江归一骂了句蠢货,直接掐断通话。
总算舒心一次,陈窈扬眉,“车上有易拉罐吗?”
还真有。
双胞胎酷爱碳酸饮料。
江归一点头。
“给我。”
他委身找到可乐易拉罐向后一抛。
莫名有种诡异的乖宝感。
陈窈分神半秒,拉开易拉环,将可乐倒到昂贵的地毯,然后托住香奈儿底部翻转,上下抖动,哗啦啦倒出一大堆,有条不紊地安排,“你别开太快,把他们引到空地。”
车速减缓,朝三环方向行驶。
江归一从烟盒敲出根卷烟,斜送进唇叼着,抽出打火器,橙光忽闪,烟雾熏得他眯了下眼,烟气和语声一起从唇边溢出,“你包里有炸药?”
“嗯。”
“......”
得菲洛安检不严格,但炸药混进来还是有一定难度。江归一琢磨片刻,看向后视镜,陈窈拿着一个白面团做的小兔子,接着又从包链、凉鞋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取了几个材质相同、外形毫无攻击性的玩偶吊坠。
他在军队战场呆了数年,眼角因为心中猜想而细微抽搐着,“别告诉我,你手里那些全部是C4......”
“有问题?”陈窈反问。
“......”
何止有问题,C4美军二战的爱用物,恐怖分子的必备品。这玩意还有个别称,口香糖炸药,乍一看就可捏圆搓扁成任意形状的白色橡皮泥,实际威力堪比TNT。
且稳定性变态,火烤子弹统统无法引爆,隐蔽性也极高,一般安检X光检和未受专业训练的警犬都无法检测。国际诸多着名空袭事件,C4乃是罪魁祸首。
而它的引爆条件可谓异常苛刻。
江归一不明意味地笑了,烟蒂松松往下掉,他咬稳,腮颊往里凹陷,深吸一口,“你还做了别的炸药?”
镜面里,烟嘴跟随他唇瓣上下颤动,别样的男人味。
陈窈收回视线,答非所问,“刀给我。”
“......”他把刀甩到后座,随手将抽了一半的烟按灭在真皮座椅。
陈窈拿刀撬开车载安全保护装置,想要的东西果然在里面,豪车就是豪车,每个座位备有可靠的安全措施。
而车载安全装置,譬如气囊,启动条件是炸药。
她从里面取出硝酸胍,接着用那把削铁如泥的刀沿着安全插销劈开后座座椅,从安全气囊下方小心翼翼取出□□,最后翻出冰箱的威士忌白兰地,高浓度乙醇也就位了。
只差最后的条件。
陈窈抬头看向后视镜,“江归一,你不止坏我好事,还牵连我下水。”
江归一耸肩,“抱歉,我的错。”
“但我不后悔,”他戏谑地说:“不然错过你徒手搓炸药的场面,太可惜。”
“......”她拆掉金属圆球做的手链,“我无辜被追杀挺不爽,鉴于仅剩不多的人道主义,我给你两个选项。”
一般这么对江归一说话的人下场都很惨,他此刻觉得受制的感觉挺新奇,“你说。”
“把命交给我,或,等人来救。前者很刺激可能会死,后者安全系数高。”
江归一低笑,“意思是,选前者,我们可能一起死?”
“是。”陈窈淡然,“刺激的游戏都是豪赌。”
“那么,我赌,你带我活下去。”
后视镜里男人右手掌控方向盘,左手松了两粒纽扣,夜露浓霜,锁骨那片皮肤凝着冷色的白。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微挑起眼梢,意气焕发的模样,语气十分轻快,“并且完事了,我们还可以吃顿宵夜。”
陈窈睫毛轻轻扑簌几下,没反驳也没给予答复,她扯掉假发,用橡皮筋随便扎个丸子,反身蹲到座位空隙,盘腿而坐,“你尽可能保持车速平稳,我要做一个手榴弹,再和□□一起引爆C4。”
语气随意到像在说:我宵夜要吃炸土豆。
江归一看着陈窈后脑勺晃动的发髻小团子,有点想戳几下,视线随发丝游弋,纤弱后颈如依依垂柳般柔韧。
“专心开车。”
“......哦。”
黑夜纷纭,山路狭窄崎岖,要么断木横阻,要么箭竹黄坡坯被雨水经年掘深的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