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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之幺幺(252)

作者: 雾空了了 阅读记录

她咬牙,一刻不敢停,必须阻止水漫榆宁,拿回属于自己的武器。

“911!991!”

“到!”

窗外天空幽渊般朽暗,天光仍旧遥渺。后山梯田种植一排排倒刺的绿色植物,小山丘有无数巨石,隐没在青苔和山竹之中,远看一片荒冢。

一队日本佬朝前方沟渠追,耳机传出山岗大雄愤怒的吼声:“走れ走れ!走れる!缩首亀!”

结果他们追到沟渠,人又不见了。

而等在山丘的队伍再次遭到袭击。

“中计了!八嘎!”

江宇把瑞士军刀刺进敌人胸口,一道更矫健鬼魅般的身影掠过,几乎从身后飞到头顶,头发天珠飞舞,两条长而有力的腿绞住敌人脖颈,双手握刀插进他胸膛。

血喷溅如注,江归一眼睛不眨,玉色的脸上全是血,他利落拔刀,命令道:“撤!”

相似情形这样来回几次,指挥的山岗大雄气得原地升天。区区二十五人对他们三百人,只要正面碰头,他们必全军覆没。但江归一简直像站在上帝视角,精准把握地势,将他玩弄于鼓掌,他们次次扑空,他次次成功偷袭。

这就是中国的军兵法吗?

料敌如神用兵如神的是人,否则就是纸上谈兵。

山岗大雄下达死命令,“适当にやってくれよ、くそったれ!江帰一を杀した!”

只要杀了江归一,其他人群龙无首!

只要杀了江归一,江家将重新洗牌!

榆宁的水淹到九幢楼的一层,惟有后山最高处的祭祖广场还未沉水。

损失将近两百二十人,山岗大雄终于找到江归一的最后战略地。他此时完全丧失理智,表情狰狞地亲自带队前往。

然而途中再度埋伏几乎耗光他们所有子弹。

江家不知从哪变出新型炸药,或者说是鞭炮,有弹珠模样那么小一颗的,有扑克牌那么薄一片的,威力不大,但足够护住江归一等二十五人短暂的安全。

江水还在往榆宁这座行宫倒灌,所见之处皆是汪洋大海。

山岗大雄八十多人赶到祭祖广场,那二十五人不再逃了,背后是江家的汉白柱,上面刻满历代的英雄事迹,而他们浑身是血,脸上的表情平静而充满杀意,那是赴死、同归于尽的决心。

山岗大雄正想说话,最前方的江归一举刀咆哮道:“杀!”

那不是字,而是一道命令。

最后的战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后山马厩马匹嘶鸣,健壮的前蹄踢踏坚硬护栏,毁坏的酒窖和果树在风雨中飘摇,寒风中充斥烈酒、果香,却凛冽到能割开叫喊的喉咙。

血肉如灰尘般吹散,死神降临,白里透红的刀光是裁决之镰,在肆虐的风雨里纵横斩切。

江归一放声大笑,笑声压过了血肉横飞的声音。

这把刀的诅咒最终还是成真了。

他真恨啊,没办法不恨,恨她出现,恨她抛弃,恨她背叛,恨她不在意,他恨不得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去辱骂她,抨击她,指责她,他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剥皮抽筋,可他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他真恨啊,恨那么爱她的自己。

凭什么呢?

只有他一个人像条不堪狼狈的疯狗。

凭什么呢?

她逃之夭夭离开他还可以好好生活,甚至以后身边可能出现新的人。

但江归一,你有办法吗?

这场独角戏早该谢幕了。

你的人生也该结束了。

他踏水上前,挥起屠刀,雪白刀光杀机尽显,速度快的足以斩断一切,每一下,优雅又残暴,划出的弧线美妙绝伦。

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

杀杀杀杀杀杀杀!

如果江归一生在古代,那必是称霸一方的帝王;如果生在战乱时代,那必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可惜,在这最好也是最坏的时代,他从诞生就是“天生坏种”的命。

“来啊!”江归一疯狂大喊着:“老子今天就教你们何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一群狗娘养的杂碎!来啊!来啊!!!”

涌入榆宁的江水被血染红,他像一位冲锋陷阵的猛将,每挥次刀就留下红色浪花。

他是恶鬼,是阎罗,眼底的金色蝴蝶已经全部死去,化作血色曼珠沙华,迎向死亡。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纵声狂笑,一如年少所向披靡、意气风发,狂风怒涛卷起黑色衣襟,露出腰腹刺青。

其他人也都杀红了眼,不知过了多久,倒在水里的人堆积成小山,所有人身上没一块好地方,全部成了血人。

散发铁锈味的积水已经淹至腰间,一切到了极限,江归一以刀做拐支撑即将倒下的身躯,宁折不弯。

他望向榆宁的天边,冰冷的风雨似要嵌入早就糜烂的血肉,灵魂无处寄宿。

孤独、死亡、抑郁、愤怒、绝望......歇斯底里、病态的所有,在无穷无尽的雨里九九归一。

山岗大雄浑身是伤,胳膊被砍的骨头连着皮,他茍延残喘、愤恨又恐惧地瞪着不远处的男人。

冷兵器,二十五人。

他们可是接近三百人!且人均持枪!到现在就剩下不到三十人!

他用不流利的中文大骂:“江归一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们本来可以共赢!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你们日本拍的AV真的很低级。”江归一喘着气非要说出讽刺的烂话,“好好人不做非要学狗交.媾,恶心到我了。”

看到对方脸扭曲,江归一笑得花枝乱颤,身上的伤不疼了,移位的五脏六腑也回归了原位,他想,这可能是他人生最后的烂话了,真爽!真他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