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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之幺幺(5)

作者: 雾空了了 阅读记录

以至第三位女人,和白月光样貌相似才入了江之贤的法眼。

既有一,亦有二。

陈窈被安排去华人街学习郦沛白当年的戏曲风格,并通过甄先生挂名到南楚着名的黄天源戏台班,也是郦沛白曾经声名远扬的发迹地。

两年的韬光养晦,铺垫今天。

江家三年一次的重大要事,六月三日,开山祭祖。

戏台班唱曲和开山词的造势为必要流程。黄天源是甄先生的人,陈窈轻易混入其中得到青衣角色。

.

清晨五点,曦光从沽江大坝冉冉上升,戏台班的巴士进入南楚以南的风水宝地,通荫山庄。

未入庄巴士勒令通行,停在了江家的第一道防线,纵横拳击馆。

黑金门匾前,几十辆越野排成一行,百来人全黑西装,高大健壮,平均一米八,放眼望去乌漆嘛黑一片。

巴士车门被敲了两下,壮汉低声道:“所有人下车。”

大学研读精神病学和人类行为学科,让随时观察他人动作、揣度旁人想法成为陈窈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

令人闻风丧胆的江家鹰犬怂了?

她嗅到丝古怪,但找不到缘由,摘掉蓝牙耳机,空手跟着大部队下了车。

检查细致入微,携带的道具枪棍也要摸索前端是否开锋。

“转身。”

陈窈低头照做,非常配合。

过了几分钟,周遭嘈杂起来。

江家鹰犬都是些大老爷们,手下没轻重,戏服里三层外三层,衣摆长度及鞋跟,穿褶子的还好,穿莽服头戴冠帽的人是真受罪。

三年时间,戏台班改革换代,年轻花旦不懂规矩,难免不满抱怨。

“哎呀,你别弄坏了我的簪花!”

“这就是腰带!能有什么危险!”

“有什么好搜的呀!我们来唱戏还能翻了天不成?”

……

黄天源使眼色让他们安静,没劝几句被要求脱下护背旗,那玩意儿难穿戴又容易断,当即跳脚道:“哎呦喂,当心点呀,弄坏了可没第二副!”

艺术家的弱点显而易见,除了嗓子,戏服就是命根子,几位门生一起嚷嚷。

避免不合群,陈窈有样学样,“别把我的压襟弄坏了。”

蹊跷的是,向来横行霸道的江家鹰犬没用武力镇压,仍旧一声不吭,最多眼神恐吓,仿佛出声便要了他们命。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观察四周,视线停留于人群黑色层迭度最高处。

双手抄兜的男人,酒红色寸头,右耳一枚黑色耳环。

看守所门口的双胞胎兄弟。

江归一的左膀右臂,一位心思缜密处理日常事务,一位少林寺弟子擅长中国武术。两人时常互换身份混淆视听。

“麻烦把袖子撩开。”

“好的。”

水袖撩至肘部,陈窈刚想提醒黄天源别再多舌,他声调拔高,“之前来榆宁祭祖都没这么严!我来这里不下十次没一次要求脱胡须!耽误吉时你负责得了吗?”

“吵什么吵!给老子把嘴闭上!”闻彻低喝。

话音落,围堵拳击馆门口的人群以八字形散开,样貌和他一样的男人走出来,闻彻下意识捂嘴,连忙解释:“我可只喊了一句!”

“我听到了两句。”

“......”

“先过来。”

他转身,回头冲黄天源笑得幸灾乐祸,“你们完了!”

说完大步跨进队伍。

戏台班的人面露惊慌,陈窈收回视线,悄声记住双胞胎兄弟的特点,斯文爱阴阳的是哥哥闻确,暴躁莽夫是弟弟闻彻。

她揪住袖子,看着自己这两年被呵护,似乎连重物都提不起来的手,眼神转而惊移不定。

现场仅存皮鞋踢踏与饰品玲琅声,而一切嘈杂喧闹制止于江家鹰犬腾出空位的瞬间。

拳击馆门口竟然摆了张美人榻?

那榻上竟然躺了位男人!

身高怕是有两米多,只能半卧于榻。

上半身的黑丝绒衬衣扣子全解,从肩部褪下,松垮搭臂,里面那件高领衫,质感轻薄,隐约可见精悍而结实的肌肉走向。

他似乎对周遭屏蔽了,闭着目,左手撑着过分俊美的脸,绸缎般顺滑的乌黑长发垂坠胸前,依稀能见阳光泛射的光泽。

西方深刻的浓烈,东方含蓄的风韵结合得那样完美。

以至呼吸声消失了须臾。

人类对超出认知之外第一反应,震惊慌张和手足无措。然而男人掀开眼,好不容易从惊艳脱离出的众人再次僵滞。

那双丹凤眼的瞳仁竟是金棕色!

看傻的众人终于反应过来这是谁,整齐划一地后退半米远。

江之贤的四个儿子,完美继承意大利混血基因,平辈里的爷,次子江归一。

从小不受父亲待见,普通学校无法教化,军校开除,巴西特种队遣返,日本忍术组除名,最后江家以巨额跨境订单交换他在意大利呆到二十二岁。

据说三年前回国,江归一的美貌轰动上流圈,求联姻的世家小姐不计其数。

可那张能奴役所有人的脸,无法掩盖其糟糕透顶又扭曲的性格,不到半年晋升南楚权贵圈的头号疯批,人人避之不及。

难怪刚刚江家鹰犬小心翼翼避免引发大动静,原来怕吵醒这位祖宗。

甄先生万般叮嘱勿与他扯上任何关系,陈窈怕被认出来也不想惹麻烦,悄无声息退半步。

“谁那么大意见?”

男人音色沉冽带着浓重倦意。

江归一说话时腔调起伏不大,拖拽很长。陈窈想起大学时意大利人说话就是这样,自带赞美音和浪漫气息,显然他的意式口音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