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幺幺(52)
夜色绵延,重重压在丝绸之路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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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窈睁开眼睛的那刻,已经是第二天了。天花板和墙壁都是冷色调的浅白,父亲设计的性冷淡风,不在榆宁,回家了。
默然几秒,她起身,下.体的挫疼中夹杂丝丝凉感。
有人帮她擦过药。陈窈想到什么,趿着拖鞋快步出房间。闻到饭菜香味,径直奔向厨房,秦倩岳山并肩在料理台做饭。
“岳山,你把鸡肝挑出来做什么?”察觉到动静,秦倩回头,“陈小姐,您醒了。”
还好江归一没跟鬼似的缠着不放。
“不在江家,叫我陈窈就行。”
陈窈走近,扫了眼卖相菜肴,山药青笋炒鸡肝,木瓜炖燕窝,猪尾莲子红枣汤,海带炆鲤鱼……貌似全是丰胸的配方,而且还有她不喜欢的内脏。她皱眉看向岳山,“为什么点这些?”
秦倩看了眼陈窈,继续拆包装。岳山挠头,“二爷叫人送的。”
陈窈:“”
江归一确实没碰过她的胸,老像狗一样啃肩胛骨和锁骨。陈窈按鼻梁,“我再去休息会儿,你们吃吧。”
转身离开厨房时,回头,“秦倩,你先过来,我有话问你。”
房子三室一厅,外加小型储物间,房门的锁仿佛封存不可说的故事。
最深层次的记忆里的虚像小点,迅速在脑海连成线,变成灰暗晦涩的画面。
陈窈顺其自然路过,抬手拂过,确认锁完好无损,走进书房。
两面墙的书柜摆满心理书籍和文学作品。秦倩跟进来时,视线正巧落到第四层,全是费洛伊德的书,还有一本黑封红字的特别显眼,书名《天生变态狂》。
陈窈走过去,抬手拂了拂,“积灰了。”
随后看着秦倩,笑着问:“药是你帮我擦的吗?”
秦倩说是。
昨天他们四人组麻将局从十一点玩到凌晨,再见到陈窈,她被男人的西装包的严实,头发散乱湿透。
回到这里解开西装纽扣,她的裙子撕坏了,内裤不翼而飞,脊背锁骨臀部都是红痕,像被狠狠凌虐过。
想到之前的惨况,秦倩特意看了眼,细窄的线变成红肿小洞。
她是女生自然知道意味什么,于是帮她擦了药。
陈窈低头,似乎觉得难堪。过了几秒,她走到秦倩面前,拉起她的手,眼睛发红,清亮的瞳膜坠了层湿雾。
“秦倩,谢谢你......”
“你肯定很瞧不起我吧,为进江家勾引比自己大三十岁的男人,现在又和他的儿子不清不楚。”她语气低落,“但世上真的很多事身不由己,尤其面对手握强权的畜……男人,像我这样的女人只有被玩弄的份。”
眼泪啪嗒啪嗒掉出来,挂在陈窈尖峭骨感的下巴。秦倩抿唇,用指腹揩掉温热的泪水,“你别哭啊。”
陈窈握住她的手,苍白的唇因隐忍微微颤抖,“我以前有个特别好的朋友,她也是这样帮我擦眼泪,可惜家里出事后,她就与我疏远了。”
“为什么?”
“可能觉得我不配吧。”她自嘲地笑了笑。
“不会,陈小姐您……”看着她幽怨的眼神,秦倩立刻改口,“陈窈,你特别好。”
“我特别好吗?”陈窈的表情出现一种迟滞的模样,又恍然般苦笑,摇头,眼泪不要命地流,“我好不了,我感觉自己慢慢在烂掉。秦倩,我没有正经谈过恋爱,没有和喜欢的男生逛街看电影,可我现在却......我们都是女生,你能理解我这种感受吗?”
秦倩之前和大老爷们一起训练,哪里见过这样哭的女生,手忙脚乱帮她擦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完,“我理解我理解,你别哭啊......”
“我也不想哭呜呜,你理解吗......”
“我理解我理解……”
“欺人太甚,我真的不想,你理解吗?”
“我理解我理解,别哭了啊。”
秦倩比陈窈高十公分,她双手抱住她的腰,边哭边重复问,最后仰着泪痕交错的小脸,模样委屈可怜极了。
“你真的理解我不想和二爷有牵扯吗?”
到这轮陈窈已经问了十多次句式相同的问题了,秦倩下意识,“我理解。”
回答完感觉到不太对劲,但陈窈却不再开口,剧烈地喘气,似乎哭得缺氧了,然后低头无声哭,眼泪打湿了西装领。
秦倩多少从双胞胎口中听了关于陈窈的事。小小一只的身躯背负那么多,平时稍不注意就摔跤,着凉就生病,喜欢吃薯片小饼干追狗血剧。
二爷怎么忍心?
反正她不忍心。
看着陈窈蓬松柔软的发顶,秦倩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背,温柔地说:“别哭了,不想吃饭,我们等下去超市买零食。”
陈窈嘴唇不轻不浅地勾了下,“好。”
这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陈窈和秦倩出去逛超市,她特意选了素来有迷宫之城的super fun,然后从衣帽群顺了顶新帽子,拐到旁边小规模连锁咖啡店。
江颂竹坐在绿植后的监控死角。他搅拌好点好的卡布基诺,推到她面前。兜兜转转说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他姿态轻松平常,仿若不经意随便谈及,“昨晚去丝绸之路,呆了一夜?”
“没有。”陈窈直言,“我碰到江归一,他缠我不放。”
江颂竹喝咖啡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扫了眼她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包括不限于手腕、颈子、耳朵、嘴。他皱着眉头认真想了想,“今天约这里,找我帮忙摆脱他。”
“对,也不全对。”
陈窈不想讨论这话题,看着江颂竹三分书卷气的脸说:“江之贤前两天说一星期之内带着全家人乘坐邮轮出境航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