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敌国少将的孩子(40)
他长舒一口气,热水正在逐渐缓解身上的疲惫,而心里积压的郁闷情绪却没有找到出口。
今天那则新闻在脑中浮现,连徽的声音像一双无形的手,按摩他的鼓膜、大脑,和其他的地方。
从怀孕被囚禁,生下孩子,到现在,步樊都没有过什么想法,今天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燥热了起来。
水温传递到步樊的皮肤上,把他蒸的泛起薄红。
后颈的腺体跳动起来,一动,又一动,叫嚣着它的基本需求。
alpha的信息素。
连徽的。
浴室里充满了步樊的信息素味道,他穿好了丝质睡袍,弯腰打开了浴缸排水口,看着清澈和不清澈的都顺着涡流排了出去。
吹干了头发,他躺到了大床上,发着呆,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梦里,连徽的声音模糊,又远又近。
“步樊……”
“你知道彻底标记后的omega和alpha会进入什么状态吗……”
步樊听到自己的声音回答。
“……筑巢期。”
“别过来。”
“找死吗?”
“一直都是你在陪我……我倒在地上,你抬着我的头,很小心,小心地照顾我……手术室外,你看着我,感觉你要碎了。”
“步樊你太好了。”
你可以彻底标记我吗?
“不能在这里。”
听完了连徽的拒绝,他又听到了曲番的挤兑。
“不会因为一个临时标记,就爱上这个alpha了吧?”
“!”步樊睁开眼睛就十分清醒,外面是白天,梦里的那些东西,他全都记得。
——一直都是你在陪我……我倒在地上,你抬着我的头,很小心,小心地照顾我……手术室外,你看着我,感觉你要碎了。
——步樊你太好了。
步樊看着自己的手,掌纹错乱无序,他伏在膝头,把脸埋到胳膊里。
可连徽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俢果干的这些反人类的事,他就不会需要这种陪伴!不会需要这种照顾!
连徽根本就不用作为研究员步樊的这种好!
这种臭水沟的好,就不值得连徽去感动,这是畸形的,是不正常的,不幸福的,这种感情会锈蚀人的大脑、智力。
最后,把一个好好的人,扭曲成一个变态。
如果要说它的意义,那也应该是要他去憎恨。
没有哪条渴望自由的鱼,会爱上水箱里供氧的水泵。
水泵也一样。
虽然步樊不想当水泵,但是客观上来看,水泵就是水泵。
“啊哒!”
婴儿床的阿橙也醒了,他的脚丫一蹬,星星灯带跟着晃动。
还好有阿橙在,他软软的,能让步樊放松。
是步樊离不开阿橙。
已经早上八点了,步樊走过去,把窗帘拉开。
天光涌进来,亮堂堂一片。
“哒哒!”
阿橙在和浮动的亮晶晶的微粒们说话。
“再叫一次,乖宝宝,”步樊盘腿坐在地毯上,弯腰去亲亲阿橙,满怀期待,“叫爸爸……乖宝宝,叫爸爸。”
阿橙鼓掌:“宝!宝!”
步樊被他逗笑了,阿橙真可爱。
豆浆在豆浆机里一边磨碎一边煮,糯米粉用热水烫成粉团,一个个揪下来摊成粉皮,包裹着炒香的、还热乎的粉丝香芋鱼泥馅。
洁净的手指指甲圆润,修理整齐,粉粉润润的,和刚出炉的水晶三角一样。
步樊坐在客厅的茶几边上,吃着自己的早餐,布艺沙发上的花朵窝窝里,阿橙两手两脚抱着大奶瓶,安静又豪爽地往嘴里灌。
等他放下筷子的时候,阿橙也发出了爽快的哎嗨声。
家里的新闻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连徽授勋少将的画面,步樊怕看到他,但是又想看到他,想听到他的声音,甚至希望通过这么一个小片段,研究一下现在的连徽对他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连徽太冷了,表情是冷的,说话的语调也是冷冷的,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定是自己伤透了他的心,在离开信息素干扰的情况下,连徽应当是清醒了。
今天早上的新闻对这位风光无限的年轻少将有了新的内容播报,昨晚的舞会少将没有参加,授勋仪式结束后,他就回了医院。
记者:“我们通过余奉泉副官了解到,连徽少将住院是因为腺体健康问题,战场上只有一些快要痊愈的皮肉伤……”
步樊眼神暗下来:“腺体问题……”
到了要住院的程度,他绕不开医疗手段清洗标记的假设。
等等!
不对!
他激动得心脏突然快速地跳动两下。
连徽并不介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腺体有健康问题,是不是说明——
连徽并没有找新伴侣的打算!
不管是不是为了自己,至少连徽留了那么点空子可以给他钻吧。
步樊高兴得一拍大腿,庆幸自己这智商用对了地方,转身把阿橙抱到怀里猛吸一顿。
“呜啊……”阿橙仰头去看新闻。
金红色的大背景亮晶晶的,黑色的军官制服和那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这熟悉的色块搭配和背景音与酒馆当时重迭,让阿橙条件反射又喊了一声:“爸爸!”
喊完,阿橙把头往后一仰,头顶顶在步樊的胸膛前,黑葡萄般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的omega爸爸,又拍手说:“爸爸!”
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三口,连徽工作的时候上了电视,被家里的孩子认出来一样。
“是你的爸爸,”步樊亲亲阿橙的脑门,“是你的alpha爸爸。”
江语建议他如果能遇到的话,应该试着去见一见,不要活在自己的想象里,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