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爱过少年。
他不知道滕野同自己的舅舅滕诚说了什么,交易了什么。
一个劣等的Alpha,应该许诺了他的全部。
第二次见到滕野,是在自己的家里。
他见到滕野翻了家里的围墙。
他没有报警。
而是默默的守到了滕野的离开。
后来。
顾修杰来家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父母说,郁辰安同顾修杰相处的很好。
也会顺带问一下郁和颂,同相亲的Alpha进展如何。
那是一位A+的Alpha,背后有百亿的家族帝国。
郁和颂背完了回家前就写好的逐字稿。
顾修杰就站在他的身边不远处。目光淡淡的朝着自己的方向。
郁和颂知道他看的不是自己,但是怎么办呢,他无法控制的还是感觉到了一点点的暖意。
他喜欢自己弟弟的Alpha。
他不应该羞耻感到荒唐吗?
应该的。
但是,心理医生说的不是很对。
他要同自己和解,活下去。
不是应该放下羞耻。
他应该同羞耻共存。
郁和颂会出现短暂的头脑空白的瞬间。在他当着心爱人面,说着自己的相亲经历。
大概是因为自己不是顶级的Omega,他还是柔弱。
但是他很庆幸的是自己逐字稿背诵的非常完美。
这些话他同郁辰安也说过。无非是进展不错,对方有提到婚礼的细节。模模糊糊,又暧昧精准。
他很快就能脱身那个场景。
不用去听父母继续刻意的撮合弟弟和自己喜欢的人。
滕野手术应该很顺利。
因为郁辰安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不记得那个爱着他的劣等Alpha了,郁辰安还是那么的潇洒,随随便便的考试,随随便便的应付周围的人,他还是那个万众瞩目,所有人都爱他的郁辰安。
郁和颂去看过手术后的滕野。
少年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白色的病房里。
医生,护士,护工。
他的周围被很多人围着。
他应该已经忘了自己喜欢过的人。
他并不快乐。
郁和颂能明白。
在滕野重症监护病房外放下满天星,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冬天来了。
空气里有初雪的味道。
和顾修杰的信息素的味道很像。
郁和颂坐在院子里一个隐蔽的台阶上,肆无忌惮的在闻这个味道。
郁和颂把自己缩在大衣里。抬头看着泛白的天。
他看过天气预报。今天会有雪。
下雪前的味道,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拥有。
这是属于他的。
不用羞耻。
比他买的所有初雪味道的香氛都真实又好闻。
这是他难得放松可以拥有的季节限定。
想到这里。
郁和颂偷偷的在外套里把眼睛闭了起来,一晌贪欢。
“郁和颂。”有人喊他。
郁和颂以为是幻觉。
因为这个声音和顾修杰的声音一样。
已经有雪花落在身上变成水扬起的水汽。
空气里下雪的味道,让他像喝醉了一样的梦幻。
“郁和颂。”
郁和颂睁开了眼睛,把脑袋从大衣里伸了出来。
愣愣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Alpha。
脑子里还有一根神经在运作。
他在他的话术库里找合适的语句。
郁和颂越来越擅长这些。
从16岁他第一次需要代表自己负责的业务向所有郁氏董事会汇报开始,并不擅长业务和表达的郁和颂就有写逐字稿的习惯。
每一次会议。
每一次父母严肃问题的答案。
每一次可能遇到顾修杰的场景会出现的对话……
“我来拿瓶酒,刚刚吃饭喝多了,就在这里坐一会。”郁和颂整理好自己的外套,他的脸刚才在温暖的大衣里被捂的红红的。
郁和颂站起身来,不让自己摇晃。侧了侧身子,让开身后酒窖的门。
郁和颂觉得自己运气挺不错。
今年的初雪味道很好闻。
顾修杰的味道,好像就融在了这些雪花里。
他们站在一起,就很好。
郁和颂被这个味道谜的五迷三道的。
他甚至想,是不是在他们结婚前,自己还可以继续羞耻下去。
有一些家庭会有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年纪大的孩子不结婚,小的那个就要晚点结婚。
短短的几秒钟。
他的脑子很努力的在给自己找各种可能性。
挺幼稚的。
所以郁和颂笑了:“下雪了。你回去的时候小心。”
说完郁和颂要走。
“你选的酒呢?”顾修杰问。
郁和颂捏了捏空空的两只手。
只能转身同顾修杰一起进了酒窖。
郁和颂知道顾修杰喜欢乐花酒庄。
家里的酒窖是他负责打理,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顾修杰爱喝的慕西尼。
“郁辰安喜欢这瓶。”郁和颂吹散了葡萄酒瓶上的灰尘。很自然的把郁辰安喜爱的蒙哈谢特指给顾修杰。
“嗯。”
然后他们走出了酒窖。
雪大了很多。
郁和颂的喜欢一直安静的波涛汹涌。
他没有表白的立场和动机。
所以他的话术库里再也找不出可以同顾修杰说的话语。
那些同同事,应酬相亲对象说的那些套话他不想在这个初雪的场合说出来破坏以后的回忆。
从酒窖回到家里不过几步路。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走完。
就像刚刚缩在温暖的大衣衣领里,享受初雪味道一样的温暖而美好的场景。
这是对于郁和颂来说很难得才等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