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爱你一次(52)

许姣也睁圆眼睛又看了过来。

在两人的注视下，商夏顿了顿，对周洲说：“好。”

很明显，周洲兴致高了一些。

后边到餐厅，落座时苏涵看了眼商夏身边空着的位置，又看了看后边的周洲，还没动，李嘉淮的手就从后边搭了上来，“别站着啊，往里往里。”苏涵和李嘉淮在商夏对面坐了下来。

最后还是周洲在商夏旁边落座。

菜上来后，几人边吃边聊，周洲没怎么插话，在注意到商夏喜欢吃虾后，便开始埋头闷不吭声地剥虾。

菜味道偏辣，商夏刚喝完一口冰饮，一小碗剥好的虾就从旁边推了过来。

“给。”

沉默一瞬，商夏手抵上碗身，把它推了回去，“谢谢，但不用。”

推到一半，便又停了。

商夏转头，对上了周洲执拗的眼神。

“我不喜欢吃。”

“是给你剥的。”

说着，他又加了点力气，把碗慢慢地推了过来。

商夏没跟他继续争，收回手，对周洲道了句：“谢谢。”

静了两秒，又说：“周洲，你不用这样，你没做错什么。”

商夏没动周洲剥的那碗虾。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两小时，直到回到酒店，周洲和商夏之间的气氛也还是异常的沉默。

周洲先洗的澡，商夏后洗，等商夏出来又吹完头发后，沙发上坐着的周洲看他，想开口和他好好地聊一聊。

但商夏放下吹风机，转过头就是一句：“周洲，今晚我睡沙发。”

周洲眉眼抬起，直直地看向商夏，眼里情绪又深又沉。

沉默。

半响，周洲的声音响起：“你就这么烦我，这么讨厌我？”

“我没有。”

“没有？”周洲笑了声，面无表情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坐一辆车，不愿意和我说话，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不愿意吃我剥的虾？现在，又连一张床都不愿意和我睡了？”

越说，他声音越沉。

周洲觉得难过，又委屈。

他盯着商夏，问：“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什么叫我们的关系太近了？”

“周洲，”商夏语气平静地叫了他一声，“你没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我这么冷淡？商夏，我很讨厌这样的……冷暴力。”

“抱歉，是我的问题。”

周洲语气更冷，“你说清楚一点，你到底怎么了？”

安静几秒。

“周洲，我们别做朋友了吧。”

沉默几秒。

“什么意思？”

商夏神情平静地看着他，冷静又冷漠极了，“等这次旅行结束，我们别联系了，你就当从没认识过我。”

周洲神情瞬间阴鸷。

他不可置信又加委屈地看向商夏，出声吼道：“你说什么？”

商夏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再次响起：“不做朋友了，我们断干净。”

惊讶，愤怒，难过的情绪一下在心里炸开，周洲勉强维持住平静，他死死看着商夏，半响，问了句：“你确定，要这样？”

周洲在挽留。

商夏眼睫颤了颤，移开眼，没再看周洲，周洲看到他冷淡的侧脸，然后听见他说：“抱歉，周洲。”

“好。”听到回答，周洲低低应了声，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他收回视线不再看人。

安静几秒，商夏转身往门外走，说：“我去重新开一间房。”

现在，周洲应该不想看到他。

周洲没说话。

门关上，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周洲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眼皮垂着，光影交错在他没有表情的脸，整个人就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塑。

唯一可以窥见他情绪的，便是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很久，周洲动了。

他往后，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没有任何想要说的，想要做的，头仰起，闭眼。

过了会，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手臂抬起，捂眼。

“操。”

没来得及遮去的眼泪顺着眼角缓缓落入发间。

周洲哭了。

出事

商夏走出周洲的房间，走到电梯，按下往下的按钮，他站在原地，垂眼无比安静地等了差不多一分钟，电梯门开，里面站着两三个人，见到商夏，微顿，看了他好几眼。

商夏抬脚进去，电梯门关上，几秒后他像是想起什么，抬头去看楼层按键，一楼已经有人按了。

他又慢慢收回视线，长睫静静垂下。

旁边的人在用余光看他。

电梯缓缓下行。

一包纸巾忽然伸到他面前，女生温软的声音轻轻响起：“擦一下吧。”

商夏回过神，顿住。

冰凉的液体淌过脸，后知后觉，商夏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落了下来。

电梯侧面映出他的模样，神情愣怔，长长的眼睫上沾了泪珠，眼泪在不断地慢慢地往下流，湿了半张脸。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哭的，没有任何感觉。

他指尖动了动，伸手接过那包纸巾，嗓音嘶哑：“谢谢。”

商夏重新开了一间房，今晚，他罕见地失眠了。

第二天，按照计划好的，几人去逛了海城博物馆。

一开始，许姣就在注意周洲和商夏，和昨早一样，两人上了不同的车，但这一次周洲很平静，并没有露出在意的情绪，反而还眉眼懒懒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聊起了天。

然后这一天下来，许姣发现，周洲和商夏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仅有的一次，还是周洲为了避开来往的人，不小心碰到了商夏，于是转头冷淡地对他说了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