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拦，她越骂越起劲：“水漫成这样你看不见，咋啦，养鱼啊！我家家具床衣服，还有几百万的字画藏品全湿了，你说说怎么办吧！”

几个人附和着。

物业意思地一递眼神：“庄先生，您看这……”

庄煜华淡淡一笑：“辛苦您统计一下损失，我全权负责。”

可不就是养鱼呢嘛。

大妈心满意足，面色稍稍好看些：“这还差不多……”

庄煜华都准备进门了，大妈又扯住他：“你家昨天一股焦味，没着火吧？”

楼上住这么个糟心邻居，可这是拿身家性命在赌。

焦味？！

庄煜华一激灵，这才想起来灶上还炖着粥！

他慌乱地按密码，按错好几次，正要进门时，在众目睽睽下差点摔一跟头。

大妈担忧道：“这小伙子不会是个傻的吧？”

面面相觑，众人赞同。

庄煜华三两步跑到窗前薅人：“泽泽！昨天你一个人都做了什么？！烫到没，我看看……”

他霎时就说不出话来，泽葱白的十指尖烫肿了一片，正可怜巴巴看着他。

“泽泽，你……”

莫大的心疼和懊悔将他淹没，怎么就失责成这样，让他一条什么也不懂的鲛人应付这些。

昨天他得多慌啊……

泽抱了抱他，安慰地拍拍：“小华吹吹就好了，不疼的。”

庄煜华小心捧起那只手，虔诚俯下身，徐徐吹气。

泽看着他乖巧的模样，像是只温顺听话的乖狗狗，手痒痒的就在他头上摸摸，一路挠到下巴。

可心痒痒的……

他俯身在小华额头深沉一吻，在他耳侧低语：“我爱你，小华。”

一道电流从耳垂席卷到全身，鬼知道庄煜华用了多大毅力没狠狠捏住泽的手，死死揪住床单。

脑海深处，有什么东西松开条缝，涌出汹涌的潮水，高度酒似的熏得人头晕。

眼前人的模样越发清晰，含笑的眉眼映入眼帘，风吹动蓝发，不经意擦过脸颊，他鬼使神差拉了一把。

泽微微后仰一抽：“小华，别闹。”

庄煜华眉尖微蹙，记忆深处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又转瞬即逝。

长发留在指缝中，勾着手指，也不知道谁也挽留谁。

……

家里没法呆了，庄煜华订了最近的温泉酒店票，正好不是高峰期，没什么人，大手一挥包了场。

泽拍着手喝彩：“老板大气。”

庄煜华蹭蹭他鼻尖：“泳池足够大，够你游几圈了。”

说起这个，泽无奈扶额：“我不会再敲你了，昨天……失控了。”

“没事的，尾巴的错，不是你的。”

庄煜华正给他穿衣服，是件他的运动装，已经是最修身的最小码，穿在泽身上还是大了一圈。

他不由得环了下他腰，好像比之前量的时候更细了。回想最近，确实没好好吃饭，又……

都是他的错。

泽将他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在他后颈捏捏，额头相抵：“都过去了，会好的。”

庄煜华心底泛起苦涩，一周而已啊。

酒店离得近，庄煜华背着人直接去了，一路上泽似是对新的腿好奇得很，动不动踢踢他，要不就环着他腰。

他只能小心不让他摔下去，由着他闹。

庄煜华交代工作人员游泳池一层不用安排人，女孩露出个“都懂”的眼神快步走开。

他很是无奈，不是那个意思……

泽正坐在水池边踢水，玩得不亦乐乎，对他招招手：“你下去接住我。”

庄煜华直接扎下去，泅到他面前扬了他一身水，随手将湿刘海拨到后脑，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伸出手，无意识露出个阳光明媚的笑容：“下来吧，我接着你。”

泽愣住了，一模一样。

回过神来，他笑着摇头，说什么一模一样，明明是一个人，当然一样。

他毫不犹豫跳下去，脚没着地前，庄煜华抱着他腰抱在半空。

他仰着头得意等夸：“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是是，特别厉害。”泽捏捏他的鼻子，又刮一下，没忍住又掐着他的侧脸，看着他吃痛瘪嘴。

这才是小华啊，他的小孩。

庄煜华颠两下人，理直气壮：“我想看你的尾巴。”

泽敏锐察觉到，不只是看吧……

他无奈一笑，手搭在他肩膀借力支撑，一手遮住他眼睛。

几秒之后，庄煜华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蹭他的小腿，一路向上，最后环在了腰间，湿湿滑滑凉凉的，很舒服。

他摸了上去，紧贴的胸膛颤了一下，随后泽的手臂箍得更紧。

“想摸就摸吧，轻点。”

第一次拔鳞片的画面历历在目，泽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应激了。

庄煜华突然道：“对不起。”

“嗯？”泽疑惑地松开挡他眼睛的手，被他眼睛里的星光闪到。

“我之前……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想起之前小严说的，庄煜华补充道：“跪键盘也可以。”

“嗯？”泽被逗笑了，他可没让他这样干过。

跪是常跪，意思意思就行，反正小华眉眼一耷，耳朵尾巴都塌下去，像只受委屈的小狗。

他心疼都来不及，再大的错也就翻了片。

本想说没必要，又觉得他这样子挺可爱，话音一转：“你想也可以。”

庄煜华感觉自己占了莫大的便宜，又要上手摸，手里却一空。

泽腰肢一扭，尾巴摔了他一脸水，再浮出水面已经在十步开外。

“你等等我！”庄煜华用了他最快的速度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