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煜华喉头一动，松开了祈霖：【别再叫他主角攻，我才是正宫。】

999忽略飙升的酸味：【存档完成。】

祈霖正正衣襟，别他一眼，大跨步走进卧室。

看到床上放松半躺的人，他心中万分诧异，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周泽这副恬静轻松的样子。

他默默退出来，轻声带上了门，给庄煜华递给眼色，一起去了屋外。

他上下打量着医生新皮肤，在他肩上不轻不重一下：“你回来了，磨蹭这么久。”

“啊？”庄煜华装傻。

“庄煜华，再装我是你爷爷。”祈霖气势涨起来，抱着胸等着人叫爷爷。

“你、我……”庄煜华语塞，长叹口气：“怎么认出来的？”

“周泽告诉我的。”

庄煜华惊地快跳起来，这两人刚刚没说话啊！

“一年了，能让他放松下来的，我想不到别人。”

祈霖轻蔑看他一眼：“还觉得自己演技多好呢。友情提示，周泽估计也猜到了，就等你跪着坦白呢。”

庄煜华长“哦”一声，心里已经预演花式十八跪，怎么动情讨周泽欢心又不伤膝盖。

祈霖摆摆手，就要往外走：“不管你是人是鬼，周泽还你了。”

想起什么，他又折回来：“敢对我兄弟不好一点——”他恶狠狠捏了捏拳头。

庄煜华失笑，踹他一脚：“要走快走，碍事的电灯泡。婚礼请你坐主桌。”

送走了人，世界归于安静，门开了条缝，暖黄色灯光打落一条灯带，周泽在光里静默。

庄煜华平复好心情，一把拉开了门，在周泽目光转过来前，双膝跪地，眼尾垂下：“泽泽，我错了。”

他试探着要去拉周泽手，被迅疾躲开，越发不敢抬头。

完了完了，生气了。

周泽瞥他一眼，心里动容又不想太快原谅，目光挪到马卡龙上，去数有多少碎屑。

“哥，泽泽，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庄煜华委屈巴巴垂下头，要是有尾巴耳朵，都得耷拉下来。

他瞥见人一直盯着马卡龙，以为是他想吃，赶快膝盖往前挪几步，拿起一块要往他嘴里喂：“张嘴，啊——”

周泽避无可避，小孩期待的目光又太热烈，小小地咬一小口，马卡龙表面都没破皮。

饼干在舌尖化开，味道还没尝出来，齁甜得他直呛咳。

庄煜华赶忙又给他递水，拍着背顺气，声音越发小：“哥……”

周泽无奈看他一眼，他一激灵，立马又跪正，垂着头等挨批。

“我很凶吗？”周泽摸摸他的发顶，“这么怕我做什么？”

温柔的话百转千回，心里暖洋洋的，庄煜华尾巴要翘上天，把脑袋往他手里送：“我就知道哥最好了。”

他抓着周泽的手晃晃：“饿了吧，我去准备点吃的……”

“谁准你起来了？”

庄煜华一膝盖又扎下去，咬着下唇，眼睛眨啊眨：“哥，我再也不敢了……”

“庄煜华，你真的很讨厌。”周泽不断地抹眼泪，可泪水止不住往外冒，身体不由自主一颤一颤的。

一年多，他费尽心机扳倒老爷子，连轴转把自己转麻木就能不想起小华，可一合上眼就是血溅当场的画面。

他不敢合眼，安眠药大把大把地吃也没用。

有几次，吃到洗胃，恶心半个月。

他想着，死了也好，不用再受折磨。

可讨厌的人死前还留句话让他等他！

他不敢死，也不想活……

“我不该骗你，不该离开你，都是我的错……”庄煜华从后环过他腰，捂着冰冷的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留你一个人。”

周泽自以为脾气刁钻，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好惹，可到了庄煜华这，明明没说两句，怒气还没发泄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委屈。

委屈又化作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

该死的人也不知道给他拿张纸！哭得越发凶。

越哭越不对劲，胸口闷得奇怪，一口气卡在喉间不上不下，四肢渐渐麻木，整个人像是沉在水里的海绵。

“小华……”周泽小声抽噎，指尖用力抠他手心，力道却小得跟挠一样。

“难受……”

他大口大口喘息，肺像是漏了，一口气也进不去，胸口越来越闷，四肢也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

“哥？泽泽！怎么了？！”

庄煜华慌乱地把人抱在怀里，又是拍背又是喂水，症状却没有丝毫缓解！

999提醒道：【宿主大大，系统扫描显示，目标呼吸性碱中毒，急需处理。】

庄煜华飞快扫一眼急救方法，就要去找个口罩啥的，刚一起身，衣摆就被死死揪住。

他飞快道：“泽泽，我去给你找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周泽头晕眼花，什么也听不清，心里的恐惧被不断放大，猛地摇摇头，从沉重的呼吸中挣扎出几个字：“别……走……”

庄煜华慌了神，把人环抱在怀里，一手箍着他的两臂，一手捂住口鼻：“泽泽，放轻松，放缓呼吸。跟我做，吸气——”

良久，周泽呼吸节律慢下来，脸上两道泪痕，眼睛哭得红肿，睁着都疼。

庄煜华看着手上的指甲印笑了：“我也是有恋爱限定的了，这还有点地方，你要不要再咬一口？”

周泽疑惑看着他，懒得纠缠，一口咬上他虎口，留下个湿印子，给他个眼神：满意了？

“小兔子心疼我，没使劲咬。”庄煜华想起那晚粉嫩的兔子，故意装得委屈：“之前咬的可狠了，抓得也狠，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