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物(238)
仰望沉默中的男人,曲冬青也沉默了,微风轻拂,花儿随风摇曳,缕缕花香沁人心脾,曲冬青轻声说:“别浇了,花根都烂了。”
孟凡将水瓢丢回水桶里,低低地说:“等你的贫血好些了,我再走。”
曲冬青面无表情地:“我不贫血,我是亏肉。”
“明天我下山给你买。”
“今天怎么办?”
“有什么吃什么。”孟凡戳了下曲冬青略显严肃的脸,手上的泥渍沾了上去。
“哟,对不起啊,忘了。”孟凡用手背轻轻将泥抹去,曲冬青的皮肤还是那般冰凉光滑,此时还微微泛着红,犹如一块刚刚剥了壳的荔枝,沾染了胭脂。
初夏晌午,阳光充足,照得哪里都泛起一层热意,一双蛇眼不错目地盯着摆弄花草的孟凡,胸膛微微起伏着,不知不觉中,顺着唇角,流出一点津液来,细长的舌尖不为人知地迅速舔干。
曲冬青忽然站起身,一声不吭地向外走,孟凡扭头问:“干什么去?”
“出去转转。”
“老钟说,你最好别到处乱跑。”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老钟的话了?”
“他不是你的医生吗。”
曲冬青吸了口气:“我去抓两只兔子,晚上改善伙食。”
“师父的话都不听。”
“管他呢,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孟凡早就发觉,老钟这招牌在曲冬青这里压根不好使,曲冬青也没有半点尊师重道的意思。
孟凡终究也是个坐不住的,何况老钟只是说最好别到处乱跑,没说一定不许乱跑,原则这东西也就坚持了一个屁的功夫,要去就一起去。
俩人匆匆扒拉口饭,便准备出门了,孟凡打量着一身休闲的曲冬青:“您…就这么空着手去打猎?”
曲冬青想了下,跑到厨房,抄起老钟的一根烧火棍,冲着一脸诧异的孟凡微微一笑:“足够了。”
卧槽,能人异士都这么草率吗?孟凡也顺手捡起地上老钟装玉米的一口麻袋,万一曲猎户真的打着东西了,总得有个凯旋袋不是?
曲猎户的捕猎神功算是叫孟警官开眼了,一根烧火棍犹如开挂神器,出手必中,中者即倒(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只野兔两只山鸡便被孟凡装进了凯旋袋。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孟凡不甘只当捡拾战利品的猎犬,夺过曲冬青手中的烧火棍,追得一只竹鼠满山乱窜,烧火棍脱手飞出,孟警官只打下了几片树叶。
“你作弊了吧?”孟凡给自己找出一个挽尊的理由。
曲冬青嗤了一声,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考虑到孟警官脆弱的自尊心,在曲冬青不动声色地“帮助”下,孟凡也打中了一只兔子。
又在林子里转悠了一会,孟凡提议回去了,曲冬青却还惦记着再打只獐子。
“家里又没冰箱,天气热,肉存不住的,这么多还不够你吃的?回去了。”
曲冬青轻叹:“就这点,还真不够我吃的。”
孟凡系好麻袋,走到一条溪水旁,洗去手上的污渍,发觉衣袖上沾了血迹,便将上衣脱下来,浸在水中用力搓着,抬头看了看天,已不见午后的朗朗晴空,浮云遮住了太阳,树林的光线时明时暗的。
站在不远处的曲冬青眯着眼,细细打量着婆娑密影中的男人,虽然清瘦了,但依然英武挺拔,尤其奔跑过后,身上的肌肉闪耀一层湿亮,蜜色如糖,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咕咚,重重地吞了下口水,丢到手中的烧火棍,曲冬青两眼闪动着妖火,慢慢向男人走来。
孟凡似有所察,转过身,望向曲冬青,缓缓站起来,喉结滚动,肉眼可见的一丝紧张。
靠在孟凡的身上,冰凉的掌心抚上结实的胸膛,曲冬青甚至可以听见男人咚咚的心跳声。
孟凡有些无措,身体刚刚好了没几天……
玉色的手指戳了戳男人有些发僵的身体,继而缓慢地游动,停在男人紧绷的腹肌上,轻轻打着圈,曲冬青的声音清冷而妖冶:“你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嗯?”
孟凡微垂眼眸,静寂的山林,只听见自己浓重的呼吸声,还有曲冬青一声暧昧不明的低问:“你就不怕以后都举……”
没有以后了,曲冬青的嘴瞬间被堵上了。
已经太久了,久到男人的手刚刚抚上曲冬青的腰迹,某蛇就发出惬意的嗯嗯声,叫得孟凡红着脸,手脚都有些忙乱。
还好,刑警大人英勇不减,身手依旧了得,用实力证明了某蛇的担心纯属多余,整整一春过去了,偏偏在端午上节这日,终于遂了蛇愿,酣畅淋漓了一把。
曲冬青说得对,人生就是一场修行,躲不了,逃不开,有些事可能永远也忘不掉,宛如一滩烂泥,沉在心底,但总有人会在其上开出朵朵清莲来。
尚在余韵的孟凡,眼中笼着一层湿润,一眨不眨地望着微微喘息的曲冬青,抚着他的脸庞,深深凝望:“曲冬青,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曲冬青回望着孟凡,这是这个凡人第一次对他说“爱。”
等了片刻,曲冬青没有任何回应,孟凡虚晃一笑,似化解某种尴尬,忽见曲冬青屏气凝神,向四周寻看,孟凡也下意识地向身后张望。
一丝异样转瞬即逝,曲冬青笑了下:“没事,错觉。”随即吻住恩人的唇,不顾一切地又缠了上去,两条腿软中带劲,缠的孟凡摆脱不掉。
孟凡吻着他冰凉的唇,只觉得下半截被曲冬青的身体缠得越发的紧了,身上被勒得动弹不得,快要透不过气来,曲冬青兴致极高时,似乎很喜欢这样把人往死里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