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物(257)
后来他在一间古董店里，花了不少钱，买了把东洋古刀，菊花刀柄，造型甚美，我便想偷走给他点教训，谁知这人极为机警，身手又好，被他发现了，我俩还过了几招，因忌他身上佛牌，又不愿真伤了他性命，坏了修行，索性作罢，这世上好色男子千千万，我又何必单恋一枝花？不过那把匕首我却记住了，听说方姐姐四处在找一把菊花刀柄的匕首，赶来一看，果然与他那把一模一样，方姐姐于我有恩，我自然也有恩必报。”
曲冬青的声音十分低沉：“知道他的来历吗？”
“他是龙湖本地人，楚氏集团的公子爷，唉，这么个人物，却不近女色，当真可惜了。”
方萃重重咳了一声，娇红连忙收起春意，做端庄模样。
风助雨势，青山幽谷更显天地之寂寥，站在茫茫的雨夜里，曲冬青沉思良久，整个身影仿佛都已蒙上了一层水气，只听身后老钟缓缓地说：“赵学年来了。”
方萃和娇红已不知躲去哪里，但见一个孤魂隐在一棵树后，依旧不肯近前来，正是那许久不见的赵学年，见到曲冬青，遥遥地对他拜了拜：“上仙，你好。”
也不理会赵学年的胡乱叫法，曲冬青直接问道：“你认识楚桓吗？”
赵学年一愣，随即道：“认识，楚氏集团的公子哥。”
“我是问你跟他私下里有来往吗？”
赵学年又是一愣：“你怎么知道……”
“问你什么答什么。”
“是，上仙。”
“怎么认识的？”
“有一次办案，找他咨询过一些事情。”
“什么案子？”
“一桩走私案，当时那些私货里，除象牙外，还有些保护级动物，其中有一条价值百万的斑斓蝰蛇，因为情况不太好，我们不等结案，便紧急送给了龙湖动物园……”
赵学年的声音小了下去，有些忌惮曲冬青是条蛇妖，唯恐提到蛇字得罪了他，瞥向老钟，老钟给了一个无妨的眼神，又见曲冬青面色无异，赵学年才继续说：“后来，我有点担心那条蛇，就去动物园看它，看样子还不错。”
曲冬青暗暗点了下头，是了，那是在何雨欣精心治疗下，蝰蛇有了好转，只是这病在环境不适应的情况下，还会反复，而且周期性长，一般是看不出来的，难怪连陈贺明也大意了，甚至把命搭了进去。
赵学年见曲冬青半天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上仙问这些干什么？这个走私案早就结案了，主犯也落了网。”
“既然如此，你去找楚桓咨询什么？”
赵学年沉吟着：“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想问他的，只是，那天去动物园，他就站在我旁边，看那蛇的眼神很…很特别，而且，他看那蛇，看了很久。”
“哦？你后来不是抱着晓峰离开了吗？并没有跟楚桓打招呼，那会你们应该还不认识吧？”
赵学年微露惊讶：“原来上仙都知道？”继而又说：“他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他，在龙湖，楚桓也算是个知名人物，偶尔在媒体上露面，我当时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干我们这行的，看一眼就足够了。”
怎么警察都是这副自信满满的德行？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职业病吗？哼，某人何止是自信，简直是自以为是……
“上仙……上仙？”
“呣。”
“在听？”
“在听。”
“那好，我继续说，他看蛇的样子十分的专注，也很复杂，一般游客去动物园玩，不会是那个样子，虽然走私案主犯范鹏交代没有找到合适的买家，但凭我多年的直觉，楚桓和这条蝰蛇似乎早有渊源，我抱着孩子并没有走太远，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暗中观察了一下，楚桓几乎没有看其他蛇一眼，单单在这条蝰蛇那里看了很久，十分的痴迷，就好像认识那蛇很久了，事后我私下里查了一下，发现这几年，楚桓的确通过一些渠道，买过一些蛇，其中也包括从动物园那里淘汰下来的，为了证实这一点，我去楚家找过他……”
“你去过楚家？查出什么来了？”
赵学年苦笑：“什么也没查出来，虽然有些途径也不是光明正大，但追究起来，也只是钻了一些手续上的漏洞，算不上真正的违法，所以，我也没在继续追查下去，有钱人养什么的都有，养几条蛇虽说有点怪，但也不算什么。”
“能跟我说说那天你去他家的情形吗？越详细越好。”
“上仙，究竟出了什么事？难道这案子和楚桓有什么瓜葛吗？”
“目前不清楚，我只是想知道那天你在他家究竟遇到了什么？或者，你看到了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事情？”
赵学年冥思苦想了一会，喃喃地说：“也没什么…知道我是刑警，他亲自接待的，人也很客气，我们聊了几句关于蛇的问题，他都有问必答，他喜欢蛇，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自己也养了一些，至于斑斓蝰蛇，因为稀缺罕有，他出于个人喜好，偶尔会去动物园观赏一下。”
“楚桓有带你去看他养的那些蛇吗？”
赵学年摇头：“那倒没有，主人不邀请，我也没要求，毕竟楚家在龙湖有头有脸的，我只是例常询问，甚至都不能算是调查，那天一切都很正常……”说到这里，赵学年突然住了声，神情有些异样。
一旁的老钟也忍不住问：“想起什么了？”
赵学年迟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闹了个小乌龙。”
曲冬青眯了眯眼：“乌龙？”
“那天我们一直谈的都是关于蛇的话题，楚桓还拿了些他养蛇的手续，上边有蛇的照片，中途楚桓去接电话，我留在客厅里喝茶，可能是听的看的多了，又或许是自己眼花，我好像看到一条黑色的蛇嗖地一下钻进他家沙发底下不见了，当时吓了我一跳，连茶都洒了，就在这个时候，楚桓打完电话进来，问我怎么了？我指着沙发说，可能有蛇跑出来了……”说到这里，赵学年依然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