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物(259)

孟凡蹭地从床上跃起，找到手机拨了号码。

刘瑞瑞的声音终于从另一端传来，迷迷糊糊地：“师哥，这都几点了？你又失眠了？”

“你还记得视频截图里那个高个男人穿的什么鞋吗？”

“嗯…好像是黑的吧……哎呀，明天再给你看照片好不好？”

“行，你把鞋的样子放大一张给我。”

手机里突然传来一声粗声粗气的男声：“孟凡，我去你大爷的！”

长期用脑过度的后遗症就是脑子偶尔离家出走，孟凡有点懵：“呃，王大政，你俩都睡了？”

汉语言字面简单而内涵繁杂的特质，换来王大政十级咆哮：“你丫有病吧？！”

电话那端传来一对狗男女争抢电话的混乱，继而啪地挂断了。

孟凡瞅了瞅手中的电话：“哟，对不住了哥们。”

第二天，刘瑞瑞也顶着两只熊猫眼姗姗来迟。

孟凡似乎也忘记昨晚的事了：“赶紧把鞋的照片放大一张给我，我得跑趟山里找张巧玲。”

刘瑞瑞两只猫眼睁得溜圆，孟凡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催促：“快点，我赶时间。”

“师哥……”

刘瑞瑞叫了两声，孟凡才回过头来。

刘瑞瑞喃喃地问：“曲冬青什么时候回来？”

孟凡脸色微沉：“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他了，哦不，是怀念，森森地怀念。”

丢下独自发怔的孟凡，刘瑞瑞踩着猫步去弄照片了，正在打印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听声音，刘瑞瑞高兴起来：“怎么是你？”

孟凡开着车从警局门口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瞥见警局对面的树荫下，站着两位漂亮姑娘，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将车停在路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方萃还是那身绿衣裙，神态姿容与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正在给刘瑞瑞看着手里的什么东西……

孟凡揉了揉太阳穴，终于钻出天幕的太阳，毫不留情地将最后那点凉爽吸食干净，眼前的一切都闪着燥热刺眼的白光。

没多久，两个女孩分开了，孟凡按了按喇叭，刘瑞瑞疾步向这边走来，不远处的方萃也回过头来，隔着那么远，孟凡照样收到方萃丢来的一记白眼。

“她来干什么？”孟凡若无其事地问。

刘瑞瑞不答反问：“你到底干什么了，把人得罪了？都不愿进咱们这个门。”

孟凡眉头一皱，刘瑞瑞连忙递过手里的东西，是一张照片：“她来送这个。”

孟凡接过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时间、地点均不详，但上边的人拍得还算清楚，三个人，两个在前，一个在后，前边的眼生，后边那个…永远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目空一切的样子，是楚桓，而另一个瘦高的黑衣男人站在第一个人的斜后方，目光却盯在楚桓的脸上，这个人…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走在最前边的这个男孩是谁？看着眼熟。”孟凡问。

“什么男孩，他比楚桓还大点呢，梁致，梁会长的公子。”

孟凡迅速抬起头：“梁致？那帮太子党的头头？”目光不禁又落向梁致身旁的黑衣男人。

“这个人叫季礼，梁致的保镖，跟在梁致身边四五年了。”

孟凡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那几张怀恩寺的监控照片，和手中的这张进行了一番对比，虽然监控的截图模糊又是个背影，但身形轮廓、整体感觉十分相似，只是方萃送来的这张照片，重点都在上半身和面部了，没有看到裤子和鞋。

“师哥，你说方萃特意送这个来干什么？”

孟凡瞥了她一眼：“那你得问方萃啊。”

“我问了，她说照片是曲冬青拍的，她只负责跑腿。”

孟凡半天没说话，拿着照片，手心里微微出了汗。

刘瑞瑞看着他，试探地问：“师哥，你是不是请他们侦探社也在协助我们调查啊？又不想别人知道？可他为什么不直接给你？你们……”

孟凡迅速嗯了一声，将照片收了起来：“那你就不要和别人说，我先去找张巧玲。”

“师哥……”刘瑞瑞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也没啥，周末曲冬青双喜临门，一贺乔迁之喜，二过生日，方萃还邀请我们去新家玩”。

孟凡一愣：“乔迁之喜？生日？”

“你不知道？什么回老家，人家是买了新房子，就在湖区那边，离你家不远。”刘瑞瑞别有用意地看着孟凡。

孟凡的表情又凝固了几秒，也是，俩人当初有个联名户头，好几百万呢…这主还过生日？以前倒真是从来没给他过过生日，孟凡喃喃地：“他还有生日？”

刘瑞瑞瞪着他：“他又不是从地里钻出来的萝卜，为啥没生日？”

孟凡看了刘瑞瑞一眼：“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当初不喜欢自然有不喜欢的缘故，现在也没有讨厌的道理，再说，我跟方萃可是好姐们。”

“你一个警察，别随便什么人都交朋友。”

“师哥，你没毛病吧，他们可是你的远房亲戚，怎么就成随便什么人了？你跟他们闹矛盾关我啥事？人家盛情邀请我们，干嘛不去？”

被噎之后，独自消化了片刻，孟凡淡淡地说：“我就不去了。”

刘瑞瑞猫眼一眯：“呵呵，你误会了，人家请的是我和大政，那个，没提你。”

孟凡的脸颊绷出两条格外硬朗的线条，笑容忽然古怪的迷人：“说完了吗？”

“嗯哼。”

“说完了就赶紧让开，别耽误我查案！”

车子跳了两下窜了出去，刘瑞瑞挥着眼前扬起的尘土：“失恋拽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