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物(268)
刘瑞瑞不甘心地:“我这大半天白忙活了?倒是便宜你们这两男人。”
孟凡安抚她:“怎么可能白忙活,晚上你作陪,叫上大政,再加两个鸡腿。”
顾问的门忽然被推开,崔队走进来:“呵,三个人改这办公了?”
张虎嘟囔着:“领导,啥时候能给孟顾问这里安空调啊,再这么下去,我都热瘦了。”
“成心气我?”崔队扭脸问孟凡:“喂,我说你通知曲冬青了没有?就算人不来,他提供的那条服务生的线索也得抓紧落实啊。”
“落实,我马上落实。”
“什么时候,给我个准信,我还得重新给他申请协警的补助呢。”
“那个,尽快。”
“崔队,您这老警察咋还看不出来呢”
“看出什么?”
刘瑞瑞只动嘴型不出声:吵架啦。
孟凡白了她一眼:“瞎说什么。”
崔队也白了她一眼:“就你明白!”继而一脸严肃地望着孟凡:“我早就说过了,不能因为个人感情上的事影响工作,反正补助我已经申请了,你告诉曲冬青,可不能白拿钱不干事,就这样,你们忙吧。”
孟凡:……
呜呜呜——院外又传来嚎啕声。
刘瑞瑞无奈地把笔往桌上一丢:“黄少东的母亲和妹妹今天来领尸体,如果那些骨头还算是人的话。”
三个人一时都没有讲话,孟凡站起身,打开最后一扇窗,一股热浪席卷而来,浑身顿时黏稠。
“赵哥是去年开春时走的吧?”
“是。”
“想不到一晃快两年了,赵哥走了没多久,很多事情随之就发生了…这也是一种巧合吗?”
“师哥,你在嘀咕什么?”
孟凡虚浮地笑笑,窗前一只蝴蝶翩翩飞过,如此美丽,如此偶然,如果这个世界万物真的是一场魔术表演,那么谁才是那个挥动魔棒的魔术师呢?
连日来破案辛苦,总算有了点眉目,大家的心里也痛快了许多,都跟队里提前做了饮酒报备,孟凡请客,那更得好好搓一顿,崔队批的也痛快,孟凡喊他一起,老崔倒也不含糊:“都喝倒了,谁干活?今晚我值班,你们敞开喝。”
孟凡家附近的凡仙居在龙湖市久负盛名,贵是贵了点,但架不住临湖而建,一边吃喝一边赏湖景,甚是逍遥,王大政下了班也颠颠地赶过来,张虎嗔道:“老往我们重案跑。”
王大政一把搂过刘瑞瑞:“我算重案组家属啊。”
“讨厌。”刘瑞瑞挣了两下只好由他去,大家哄笑着白菜终究还是叫猪拱了。
湖光夜色,觥筹交错,景美菜香,不禁都有了几分醉意,孟凡原本不善饮酒,今个倒是难得,也跟着大伙一起喝,只是酒胆尚可,酒量拉垮,几杯下肚,人就恍惚起来,直拨愣脑袋。
“凡儿,那个啥,先把账结了。”
“哎呀,师哥,案子才刚有点进展,你就放飞自我了?”刘瑞瑞给王大政使了个眼色,王大政赶紧说:“凡儿,车停哪儿了?我先送你回家。”
“我没开车。”孟凡费劲巴拉地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来,对着灯光看了看。
“这个啊?走,我送你回去。”王大政刚要接过钥匙,却被孟凡一把推开了,将钥匙攥得紧紧的,将笑不笑地说:“我,我家的钥匙,可不是谁…谁都可以拿的。”
“好好好,您老自己拿好了,走咧……”王大政一抬手,架起了孟凡,其他几人也都纷纷搭手,唯恐孟凡站不稳。
孟凡不耐烦地推开众人:“不用扶,我自己能走。”
出了酒楼,没喝酒的两个去开车,刘瑞瑞坚持要送孟凡回家,又被孟凡推开了:“我说你们烦不烦啊?我家离这不远,溜达几步就到了,都走吧,别误了明天的报到。”
王大政见他说话还算清楚,又问了一句:“真没事啊?”
孟凡晃荡着步伐,冲身后摆摆手:“都走吧,明个局里见。”
王大政扭脸问刘瑞瑞:“没事吧?他在我们扫黄的时候,我都没见他这么喝过。”
刘瑞瑞轻轻叹了口气:“唉,我只当红颜才是祸水,想不到蓝颜更祸害人。”
晚风轻拂,绿柳垂绦,月光洒在湖面上,就像镀了层水银,三三两两的人们沿着湖边散步、嬉戏,不知从哪里传来三弦曲弹,咿咿呀呀唱得软糯,因着酒热,孟凡扯开了衣领,深深吸了口沁着花香的水气,龙湖真美,这么美的地方,不应该藏污纳垢。
漫步湖边,怀着不为人知的心事,身上的酒气逐渐散去,此时也不急着回家了,一个人的家,回不回又有什么分别?倒不可辜负了这上好的夜色,人渐渐稀少,不远处的湖滩草木郁郁葱葱,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孟凡掏出一支烟,正准备点上……
身后的灌木丛里传来细微的断裂声,孟凡转身望去,屏息凝听,风轻轻掠过,浮云遮月,灌木丛影影绰绰的看不清,将手中的烟点上,又是一声不易察觉的轻响,孟凡的身体僵了僵,抬起头来,盯着那片灌木丛,轻声唤着:“曲冬青?”
依旧无人应答,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孟凡的声音更加轻缓:“要真是你的话,就出来,别老躲着我。”
树丛微微晃动,孟凡目不转睛地望着,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一个人猛然从中跳了出来,寒光一闪,孟凡只觉鼻尖微凉,想都没想,本能地向后一仰,躲开了那道寒光。
一把匕首,再熟悉不过,菊花刀柄,细长、锋利……
黑衣、黑帽、黑口罩,孟凡脱口而出:“季礼?”